他推開餐盒,把飯盒放到她麵前,裏麵有茄子、有魚和鴨湯。
她低頭聞了聞,抬頭,“你做的”?
“不是,我讓家裏保姆做的”,利徹遠從飯盒裏取出一個小碟子,自己弄了些飯。
“你還沒吃啊”,簡汀看著他。
“現在才十二點,我吃了哪能過來那麼早”,利徹遠給她盛鴨湯,“你多補點,最近瘦了,皮膚也差”。
“真的嗎”?簡汀摸了摸自己臉。
利徹遠嚴肅的點了點頭。
簡汀心想要是哪天她成了黃臉婆指不定他會嫌棄自己,於是一口氣把鴨湯裏的補藥全吃了,一個人過日子確實也不會將就,她暗自歎氣,還是利徹遠在她身邊好。
“以後我每天中午讓保姆給你送晚飯過來,如果晚上也要開店,再送晚飯”,利徹遠警告:“以後不許再吃快餐”。
“其實快餐還好啦…”,簡汀還沒說完,就見他板著臉不高興的模樣,她趕緊噤聲,心裏卻是暖融融的,想上前親親他嘴唇哄哄他,但那個念頭剛閃過,就被她懊惱的捏斷了。
利徹遠看她老實的模樣,繃緊的臉部才漸漸柔軟。
吃過飯,利徹遠掃了眼她的店麵,立即便看到畫架上的素描,身形不錯,輪廓隻畫了個大概,“這是誰”?
“李易峰”,簡汀把碗洗了,回頭見他濃眉一寸寸的皺起。
“為什麼要畫他”,口吻酸酸的,“李易峰誰啊”?
“一個明星”,簡汀知他誤會了,忙微笑的解釋:“上午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過來讓我畫她,付訂金了,想著賺點門麵費,就答應了”。
利徹遠又盯著瞧了會兒,坐到牆角的懶人沙發上,他雙腿又長又筆直,懶懶的挑著,而他的雙手枕在腦後,簡汀目光在他胸膛上停留了幾秒,別開,問:“今天不忙”?
“休息”,利徹遠搖了搖頭,鏡片後一雙丹鳳眼微笑的凝視著她。
情侶之間不需要太多的甜言蜜語,有時候一個眼神交彙也是一種幸福。
“那你休息,我畫畫”,簡汀坐回椅子上,彎腰拿起畫筆。
“我昨天去了樂城的墓地看簡妤”,利徹遠忽然說。
簡汀身體微頓,沒回頭。
利徹遠接著用磁性的聲音說:“我在她墓前說我已經決定放下過去,以後想對你好”。
“你瘋了”,簡汀死緊的捏著畫筆,回頭,胸口在灼痛。
“簡,這是我最清醒的時候”,利徹遠眼神十分的安靜,“我不可能一輩子活在簡妤的回憶中”。
簡汀背脊微軟,她也想從回去中走出來,可是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每年都去看簡妤嗎”?
“…是啊”,利徹遠麵容惆悵。
“去年有一次你跟我一起回樂城,後來我去看我媽媽,你說去朋友那裏坐會兒,那個朋友…是簡妤嗎”?簡汀問,“後來我從我媽媽那裏去簡妤墓地,在那看到一盆向日葵,剛放不久的…”。
利徹遠怔了怔,笑:“是啊”。
簡汀噤聲,沒再說簡妤的話題了。
後來大約畫了十多分鍾,簡汀回頭,他腦袋側著在沙發裏睡著了。
“你看,這幅畫是不是很好看”,門外,突然一對年輕的情侶走了進來。
兩人猛地一醒,簡汀小腿肚子抽搐的站起來,有點木然的朝那對情侶走去。
“老板,這幅畫怎麼賣”,年輕情侶問。
“一千二”,簡汀表情有點僵硬的說。
“這麼小有點貴哦”,年輕男人說。
“純手繪的油畫這已經是很便宜的了”,簡汀用餘光瞄了瞄利徹遠,暗暗懊惱剛才真的差一點就吻到一塊了,她心裏暗暗歎氣,韓語說的沒錯,兩個相愛的人,這種事真的挺難控製的。
“能不能再少一點”,年輕女人倒是蠻喜歡的。
“最少也隻能少個五十塊錢”。
“才少五十,你這也跟沒少一樣”,年輕男人翻了個白眼。
“本來也就沒賺多少錢”,簡汀歎了口氣,做導遊那會兒覺得有錢人真多,開店了就發現這世界小氣人的真的太多了。
“真的不能再少了”,年輕女人遺憾的問。
“您在外麵買的那些便宜的油畫都是印刷弄上去的,兩三百就能買到一副,但我們這些都是手繪,人家畫一副要好幾天,也是要賺點錢的”,簡汀無奈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