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失誤,不好意思啊”,邵晉濤打了兩個哈哈,包廂這才又熱鬧起來。
邵晉濤趁大家不注意,夾著煙竄到簡汀麵前。
他手裏的煙醺人,熏得簡汀淚眼朦朧的,邵晉濤趕緊把煙給滅了,說:“簡汀,今天我弄這出,一是我真的覺得我們認識挺多年了,也真心把你當朋友,二,我想給你和老利一次機會”。
簡汀沒料到他會這麼坦白,倒怔忡住了,她垂眸,側臉,眉梢處沒有太大的波動,“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可能了”。
邵晉濤漆黑的眉目擰緊,“簡汀,在老利心裏,你早就不是一個什麼替代品了,聶沛洋糾纏的那段時間,他私下約我安排他和聶沛洋見麵,那天,老利摔著門從包廂裏出來,我從來沒看到他會被自己的情敵弄那麼生氣,從那次開始我就知道他肯定是認真的,有很多事你也不知道,離婚後,老利隔兩天就跑你那養老院去,守在你們院外偷偷的從裏麵瞧著你,他真的愛你,可又因為什麼狗屁的愧疚不敢上前驚擾你,有一次,他等你等得淋了一陣大雨,後來回來後沒日沒夜的工作出差,弄得發燒到了四十一度直接暈倒在辦公室裏,他睡著的時候我找了一個跟你有的像的女人去照顧他,他抓著那個女人的手一直叫你的名字,如果他還愛著你姐姐,叫的就不是你,當然,他醒來後就把那女人趕走了”。
簡汀愕然,長睫下清透的眼波紋泛過一層層漣漪。
原來陳嘉說的那個打聽她去處的男人真的是他。
她原以為離過婚後他再也不想看到他,沒想到會用這樣的方式在邊上默默的觀望著她。
他所說的愛是真的嗎?
她是不是算的上一個逆襲成功的替代品。
可那又如何,她還是情願沒有遇見過他,情願他沒有對自己有一點點的喜歡。
至少她不用對簡妤那麼愧疚。
是她害的他跟簡妤分開的,她永遠沒有資格跟利徹遠在一起。
“簡汀,其實我覺得這麼多年裏老利肯定也遇到過跟簡妤總有那麼幾分相似的人,畢竟這世界上的女人太多了,相似的人也不少,可他在第一次見到你後就追求你,我想也不僅僅是因為你和你姐姐相似,或許還有你哪裏真的吸引到了他,如果他真的是想找一個替代品容易,到處都是”,邵晉濤特別認真的說:“我不清楚老利到底傷害你多深,但我敢打包票,他小時候的為人我都清清楚楚,不然為什麼我這種人會跟他成為好朋友,我朋友很多,可我信的過的人隻有他,因為我比誰都了解他利徹遠比誰都重情重義”。
“濤哥,你說的這些話我很感動,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是你在這裏為了利徹遠辯解,而不是他本人”,簡汀唇角微微的勾起一線,幾分苦澀,隻有她自己知曉,“可能他跟我一樣,我們都在因為簡妤而愧疚,何況,我不會…跟自己姐姐最愛的人在一起,我做不到,他也做不到”。
她說完,起身,“抱歉,我想去下洗手間”。
走出包廂,眼睛裏的疼就化成了脹疼的霧氣,簡汀走進洗手間,她用水洗了把臉,望著鏡子裏的自己發了會兒呆,才轉身慢吞吞的走出了廁所。
迎麵,正好看到利徹遠從男洗手間走了出來。
兩人都呆了呆,簡汀別開臉低頭想走,利徹遠不經意的上前一步,柔聲喚住她:“簡汀…”。
她差點站不穩腳步,半響,回頭說:“利先生,之前你是因為聶沛洋才出現,現在我跟聶沛洋也徹底了斷了,我真的希望我們離婚後可以不用再見麵,我們彼此見麵後都會很痛苦不是嗎,何況,我想我現在的生活應該已經沒有要你這個前夫操心的必要了”。
頭頂暗黃的燈靜靜灑落,把他的臉照的一片蠟黃,他慘然,是啊,他之前也以為不再見麵好,見麵會難受,可為什麼現在更覺得不見麵比見麵會更難受。
以前因為聶沛洋他可以為自己找理由,可現在好像連理由都找不到了。
利徹遠下意識的想拆開喉結上的領帶,手觸碰上,他就想起往昔她為他打領帶的模樣,她最擅長的是溫莎結,後來他也習慣了給自己弄溫莎結。
他的心裏溢出一股千瘡百孔的苦澀,他自問最能說會道,可此刻竟總是感到無力,“你說得對…”。
簡汀聽了,還是微微一僵。
邵晉濤的話還言猶在耳。
她想如果自己隻是這世上任何一個不相識女人的替代品,或許她會再回頭一次吧,但他偏偏是簡妤的前男友…,是沒有結果的。
“你自己…好好珍重吧”,簡汀艱難的再次看了他深邃的眉目眼,轉身走出了洗手間。
利徹遠無力的靠在廁所的牆壁上,抽煙,脖子上的領帶懶懶散散的掛在肩頭,任何角度望過去都一種頹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