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總是人創造的(1 / 3)

機會總是人創造的

白玫回到家,林立正躺在沙發上睡覺,她一見,氣不打一處來,說:“這頭豬,就知道睡覺,人家說,一分精神一分福,就你這窩囊廢,還能有什麼福?我嫁給你,算是倒了大黴!”

“你是倒黴了,‘女兒悲,嫁個丈夫是烏龜’嘛,我要不是窩囊廢,我還能戴個綠帽子嗎?”林立在睡夢中被罵醒,心裏也有氣,就接口說道。

“你什麼意思?你這狗屎!我辛辛苦苦地為了這個家,我忍辱負重,掙來的,給你吃給你花,你吃飽了喝足了,反過來,不說我的好,倒還要埋怨這埋怨那,真是沒有人心眼兒。”

“我怎麼就吃你的喝你的了,我自己也有工資。”林立聲氣有些小了,但還是嘴硬。

“你?就你那幾個工資,夠你幹什麼的?你能買上房子了?還是能穿上名牌了?或者是你能吃上好酒好菜了?再說了,你是一個男人,你有義務養活你的妻子兒子,你能嗎?你說,你都為這個家作過什麼貢獻?”

白玫氣上來,一顧搶白,林立沒話答對,不再說話,自己拿了煙到陽台上抽去。

白玫不讓林立在家裏抽煙。對此,他心裏很不平。遲德瑞可以在白玫的麵前抽煙,他父親林子峰也可以,他卻沒有這個資格,他也據理力爭過,沒有得到勝利,沒辦法,他隻好低頭。

見林立認了輸,白玫乘勝前進,追到陽台上說:“眼下,又要雇保姆,你說吧,雇個什麼人?”

林立還是沒有主意:“這事,還不是你去辦,我哪找得來。”

“我的司機小張,有個農村老鄉,今年十九歲,想到城裏來打工,要價不高,我看行,你說呢?”白玫的話中,完全沒有了生氣的成分,是一副商量的口氣。

見白玫的口氣緩和了,林立說:“還是讓雅萍來幫忙不是更好一些,家裏也沒有太多的活要幹。”

“雅萍,我已經不讓她來家住了,這孩子太不懂事,她居然和方圓吹了。事先都沒和我打個招呼,更不要說請示了。讓她自己住在外麵,好好反省一下子吧。”白玫對林立詫異的表情視而不見,問他:“你說,這個保姆怎麼樣?”她知道,林立的腦子還沒反應過來,他讓雅萍的事弄蒙了。

“你覺得行就行。”

“那我就叫他來了啊,看看這個小小子能不能幹活,先試用他幾天再說。”白玫說完把陽台門一關,自回客廳看電視。

“什麼?小小子?是個男孩兒?”林立想追過來,看到自己手裏的煙火未盡,隻得把身子從陽台門裏探出來,大聲問。

白玫假裝聽不見,她已經跟林立打過招呼,沒有必要再聽見他的話。

第二天,小保姆李冬就來上班了。

這孩子什麼家務活也不會,他是高中畢業生,因為沒考上大學,像白雅萍一樣,到城裏來謀求發展,又苦於沒有門路,隻好先做保姆,希望碰上個好主人,對他有了好感,說不定會幫他找個合適的工作。

白玫非常高興,李冬是高中畢業,淩嶽的功課有人輔導。做飯不是什麼難事,她相信,隻要肯學習,李冬很快就能掌握。果然,兩個月後,李冬就能做各種家常便飯了,而且人也變得漂亮洋氣,像個城市人一樣。

雅萍近來很少到家裏來。

起初,白玫故意冷淡她,想讓她害怕,知道悔改,後來,發現她並不願意回來,好像躲著白玫似的。

白玫向林立說:“這個死丫頭,翅膀硬了,用不著我了。讓她能耐去吧,把她碰個頭破血流。她還以為,一個人沒有靠山,沒有背景,也能活得像模像樣呢。做夢吧。等到她沒路可走了,我再好好地教訓她,哼,王寶釧說得好:‘後麵要是有路你還會回來麼?’到時候就拿這句話來問她,看她怎麼說,還敢跟我作對麼?”

“對,你就讓她到社會上去碰碰試試吧,碰好了,是她的造化,碰不好,她就會服服帖帖地聽你的話了。”林立又對老婆的意見投了讚成票,“不要和她生氣,快過年了,還是看看有些什麼事兒要做吧。”

“一提起這個,我就生氣,沒有什麼可做的,所有企業都有一份年禮,但是,都輕得不能再輕,薄得不能再薄。朱誌宇和高小誌都吃了獨食。高小誌這小子,平時就和各企業拉攏,沒少占便宜,我懷疑,他摟了來和朱誌宇分,我是幹生氣,沒轍。唉,收入少了,我還要各處打點,要不,以後誰幫著說句話呀?他們都行,以單位的名義送禮,買的是個人的人緣,我現在是沒有這個機會了,連給財政局送的禮,都是高小誌去的,沒辦法,朱誌宇派他去,咱官小,誰叫咱官小呢。”

“你也別生氣,咱也不是沒錢,這樣,今年過年,咱們拿一大筆錢,你去金書記家串個門,你也動個地兒,不再當這個受氣的副局長了。”林立給妻子獻上了計策。

“哎,老公啊,還是你心疼我,這話,真讓我感動。不過,我聽說,金書記在會上講了,要過一個文明節,廉潔節,大家不要送禮。他說,送禮就要先收禮,不收哪來的錢送,要是拿工資送禮,恐怕這些送禮的幹部餓也餓死了。還說,誰要是送禮給他,該提的不提,有錯的深究,你說,誰還敢去呀?”

“你膽子真小。自古,官不打送禮的,他老金不是凡人?是神仙?他能免得了俗?我不信。叫我說,你就去,看他叫嚷得凶,說不定明裏反腐,暗裏倒是更貪呢。”林立持著懷疑態度說,“要不,我去,我就說是我自作主張為你運作這事兒,我一個副科長,他也拿我沒辦法,而且,我是為你跑,他也不好說我什麼,你呢,又不知道這件事兒,他要是吃禮呢,你再去,要是不吃呢,我想也沒有什麼。你說呢?”

白玫認真想了想,說:“我看,還是不要惹是非的好,這個人,好像真是與眾不同,我不送禮,隻是得不到升遷,送禮以後,說不定就會弄個身敗名裂。”說完,她帶著煩惱上班去了。

單位更讓她煩惱。

組織部又要來考核幹部了。

白玫急忙和那幾個平時關係不太好的人聯係,拉攏一下。臨時抱佛腳,也隻是拉拉閑話,表示一下關心,或者多給個微笑,但是已經晚了,她又一次被亮了紅燈——民主測評不稱職。

似乎是為了和白玫對比,朱誌宇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擁護,被公認為優秀。開春換屆,朱誌宇被派到坡縣當縣委書記去了。

由於白玫自身的原因和一些其他的原因,白玫沒有得到局長的職務,穆局長當了正局長。

在給朱誌宇送行的宴會上,高小誌照例拿白玫開玩笑,這讓朱誌宇很不高興,他瞪了高小誌一眼,然後,朱誌宇鄭重地托付穆局長,要照顧好白玫:“白玫一個女同誌,不容易,過去,我沒有好好照顧她,覺得怪對不住她的,請穆局長不要再走我的老路子。”說得很真誠,讓白玫也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