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鎮川在大殿上等候了片刻,一名侍衛帶來一人,此人一身白衣綿袍,風度翩翩,氣宇不凡,此人非別正是蠱族忍部領長笑白魚,在他的身後帶著六名壯漢抬著一口胡楊木棺材。裘鎮川上一眼下一眼打量著笑白魚,一看不認識,他揮了揮手侍衛退了下去。“來者何人?報上名來!”裘鎮川聲如悶鍾一樣說道。“蠱族部領笑白魚!”笑白魚麵帶謙笑說道。“蠱族?哦?原來是那個玩弄蛇蟲鼠蟻的鄙夷之族啊!”裘鎮川麵現一絲不屑。笑白魚微微一笑沒有生氣,抬頭望了望高台上有些驕橫的裘鎮川,裘鎮川撇著大嘴四仰八叉的依伏靠山椅上,表情中帶著根本沒有把蠱族放在眼裏的神情。“哎?蠱族的部領你今天所來為何啊?快快報上來,我們裘爺還有很多事兒忙著呢?”猴欠兒狗仗人勢的說道。“哦,笑某今天前來拜訪,是有件不好的訊息要通傳給裘門主……”“有話說,有屁放,我們裘爺忙著呢!……”猴欠兒愈發張狂起來。“裘門主,您手下的杏林虎隕命了啊,我們蠱族收殮了他的屍身給您送來了啊。”“什麼?山虎死了?”座位上的裘鎮川一聽此話,將被鋼針紮了屁股一樣從靠山椅上跳了起來。“笑白魚!你可不要胡說啊,如是胡說可饒不了你!”猴欠兒瞪著小黃眼珠兒嘶叫著。笑白魚淺淺一笑,說道:“笑某怎麼胡說,這不屍身我們已經帶來了,請裘門主降階一看便知!”裘鎮川顫抖從高階上走了下來,來到棺材近前,幾個壯漢將棺蓋,呼的一下子,腐臭的氣味湧了上來,讓人嗅到一陣的心惡。棺材裏的杏林虎全身血汙,麵容猙獰,由於屍身停放多日,水養蒸發,全身上下也有些浮脹,讓看著確有幾分懼恐。“山虎!山虎……,你……,你這是怎麼了啊,這是怎麼了啊!”裘鎮川顫抖的身體湊近棺槨,雙手哆哆嗦嗦靠近杏山虎的麵頰撫摸他的屍臉。“撲”一股血濃從杏山虎的嘴邊滲流了出來,擦到了裘鎮川的手指上,隨之一股腐臭惡氣蔓延了起來。裘鎮川不知道是聞到臭味心惡,還是悲痛難當,竟然身體一挺暈倒在棺頭。大殿上的二虎四猛立即衝了過來將裘鎮川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平撫胸口,緊急搶救了好半天,才把人救了過來。裘鎮川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隨之痛淚盡流,翻身起來撲向棺材。“啊~,山虎啊,山虎,你怎麼就這麼走了,可痛死我了啊,你怎麼可以丟下我,白發人送黑發人啊。”裘鎮川哭得痛不欲聲,泣不成聲。在旁的笑白魚聽到裘鎮川,暗暗的一笑,心道,喲?這個梅若藍知道的還真不少呢?沒想到這個杏山虎還真是裘鎮川的私生子啊,看他哭得這麼傷心,說明我們這次可真是來著了。“裘爺,節哀,裘爺節哀啊。……”猴欠兒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的勸服著裘鎮川,心中暗道,平常與杏山虎稱兄道弟,吃喝玩樂在一起好不暢快,而今山虎變成一具毫無生機的屍身,真是讓人心傷啊。猴欠兒把裘鎮川剛剛安撫好,接著一轉身來到笑白魚近前,用手指點指著其鼻子。“笑白魚說……!山虎是不是你們弄死的!說,快說!”猴欠兒眼睛迸進了血線的大叫著。笑白魚微微謙禮說道:“您這是什麼話啊,如果我們蠱族弄死的,還會將屍身送回來嗎?這未免也太笑話了吧!”就在這時,裘鎮川呼的一下子站起來,跨步來到笑白魚身前一把攥住了其衣領,眼含痛淚的咆哮著。“說!是TM誰弄死山虎的,說!我要吃兒等之肉,飲兒等之血,快說!”裘鎮川身材高大,腕力過人,揪扯笑白魚的衣領蠻力過人,把笑白魚的身體扯拽的腳都離了地了,可見其怒心殺意十足。“哎,哎!您先放開手啊,笑某有些透不氣了,放開手說再說啊!”裘鎮川眼角淚跡未消,一撒手將笑白魚頓在了地上,笑白魚淺淺一笑,信手整理了一下衣衫,揚起臉來看著悲痛難當的裘鎮川。“殺死杏山虎的是……,朝武淩會的梅若藍!”“什麼?又是朝武淩會!奶奶的!老子非要食兒之肉,飲兒之血!”笑白魚聽到裘鎮川的話語,微微一愣,心道,裘鎮川說又是朝武淩會是什麼意思?難道魁虎門已與朝武淩會有仇?“哎?笑白魚你說!山虎為什麼會被朝武淩會給殺了?所謂何故!快說!”猴欠兒尖著個嗓子大叫著。笑白魚來到裘鎮川的近前,微微謙禮道:“裘門主,此事是這樣的,我們蠱族發現一個寶藏,恰巧朝武淩會的榮郡王與梅若藍手上也有一部分藏品圖,所以結伴去尋寶,在我們尋得寶藏之時,杏山虎率人出來搶奪,結果被梅禦醫出手阻殺,當場斃命!”“榮郡王,梅禦醫?寶藏?”裘鎮川有幾疑惑的自言自語道。在旁的猴欠兒聽著聽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上前一步湊到裘鎮川的耳邊低語。“裘爺,你還記得嗎?山虎前些天來見咱們,要下山一趟,此次要做一樁大買賣,說這回的買賣肉肥湯也肥,我當時問他是什麼買賣,他就是不說,說等做完買賣回來給您弄一根純金的魁刹攔虎棍!他說的買賣是不是就是搶奪這個寶藏的事啊?”裘鎮川言聽此話,心頭一酸,老淚縱橫,心道,山虎這孩子,雖然生性玩劣,但是極為孝順,每次下山做買賣回來之時,必然要給自己帶些好吃好用之物,雖然他隻是自己的私生子,但也是自己的親兒子啊。前些天還比比劃劃歡蹦亂跳的大兒子,而今變成了一堆臭肉臥躺在棺材裏,這怎能不讓裘鎮川心痛不已呢。“榮郡王!梅若藍!我裘鎮川與你們勢不兩立,不是你死,就是我生!”裘鎮川滿心恨意的說道。笑白魚在旁觀察著裘鎮川的一舉一動,感到時機成熟了,緩步來到裘鎮川的身旁。“裘門主,你有所不知啊,杏山虎劫掠我們之時,我們聽他報通名姓知道魁虎門的名號都敬畏三分,我們蠱族本想分一部分寶藏給魁虎門,讓兩家修好。哪知朝武淩會的榮郡王與梅若藍斷然不同意,他們根本沒有把魁虎門放在眼裏,當即虐殺了山虎兄弟,我們大族長出手相攔,但是為時已晚。唉!好端端讓山虎兄弟命斃於當前,此事我們也是有責任的啊!”笑白魚滿嘴噴糞,搬弄是非,閉口不談搶奪之事,隻說梅禦醫擊殺杏山虎之事,可見其用心歹毒。此時猴欠兒的憤怒勁兒也有些過了,聽到笑白魚的話語好似言有別意,他轉過身來,圍著笑白魚身前背後轉了半圈。“哎?笑白魚!你說的是真的嗎?現在山虎已死,死無對證,單憑你紅口白牙的一麵之詞,讓我們如何取信於你?”笑白魚微微一笑說道:“此等重大之事,笑某怎能妄言,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問墨麟山莊的肖意塵,他與我們一同而行,所有一切他都看得真切,不信你們可以去問問他?”笑白魚振振有詞,瞪眼說瞎話,因為他知道魁虎門是斷不會為此事跑到墨麟山莊前去探聽事情真偽。猴欠兒猴眼望了望笑白魚,眼珠轉了轉說道:“我看笑部領此來不是單單隻為通報喪白之事的吧?”“額……,這位大人說的對,也不對,笑某此次前來通稟杏山虎的喪白之事,一是看重武林同道之間的道義,也是仰慕魁虎門的威名。其二嘛,我們也希望魁虎門能主持正義,這個朝武淩會太可惡了,作為一個開門立派的新門會不安分武林道義,出手擊殺名門之後,而且朝武淩會近期所作之事也受到眾多武林同道的非意,所以我們希望魁虎門能為武林除害,維護武林應有的道義。”喲?敢情笑白魚來此的最終目的也是想請出魁虎門絞殺朝武淩會的,看樣子又來了一樁大買賣啊,猴欠兒隱隱邪笑思索著。“哦?笑部領是希望我們折殺榮郡王與梅若藍,同時剿滅朝武淩會了哦?”“額……,如是這樣那便最好了啊。”“如今朝武淩會絞殺了山虎,我們魁虎門與朝武淩會勢成水火,但是我們剿滅朝武淩會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借我們的私怨消除異己,蠱族坐收漁人之利,也未免過於坐享受其成了啊。”笑白魚是何等聰明,一聽這位尖嘴猴腮的大人言擊意逼就知道對方想要些好處,隨之緩走兩步,來到猴欠兒近前,與之四眼相交,麵帶媚笑說道。“這位大人,如果魁虎門能夠出手剿滅朝武淩會,殺死榮梅二人,你們所花費用我們蠱族一力承擔,你看如何?”“你們能出多少?”猴欠兒眼眸緊盯著笑白魚,猴眼一瞪說道。“那就請這位大人先說個數兒,笑某聽一聽能不能接受?”笑白魚微笑的拱手說道。“黃金十萬兩,怎麼樣?”猴欠兒眼眸一聚說道。“黃金十萬兩?”“怎麼你們拿不出嗎?”猴欠兒哼聲說道。“不!我們蠱族可以給你們魁虎門……,黃金十五萬兩,你們看如何?”笑白魚淡淡笑道。“十五萬兩?”猴欠兒瞪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冷氣,心道,奶奶個爹的,這個蠱族太特麼有錢了,我要黃金十萬兩就不少了,他竟然放出了個十五萬兩的價兒,真是活財神啊!猴欠兒微微點了點頭,轉身來到棺槨前正在伏在那裏哭痛兒子的裘鎮川身旁。“裘爺,您節哀啊,山虎的仇咱們必報!現在有個事兒與您說一下,蠱族願出十五萬兩黃金剿滅朝武淩會,您的意思是……?”裘鎮川此時也哭得差不多了,用手擦了擦眼角已經有些幹涸的淚痕,對著猴欠兒微微點了點頭。猴欠兒立刻會意,轉身來到笑白魚身邊,微微一笑。“笑部領,此事關係重大,還容我們商量一下,不過,為武林除害維護武林同道的道義,我們魁虎門義不容辭,今天此情此景你也見到了,裘爺正值傷心之時,就請笑部領先行回去,待到我們安葬山虎,此事再作商議,你看如何?”笑白魚微微一笑說道:“好,那笑某就靜等您的回複了,此外這有點銀子,算是笑某帶蠱族給魁虎門的一點笑敬,也算給山虎兄弟敬上一點鉑金吧。”笑白魚隨之從懷裏拽出一大掐銀票遞給猴欠兒,猴欠兒一見臉上立刻露出了笑意,用眼一瞄,一千兩銀子一張,用手一掐,足有兩十張,這就是二萬兩銀子啊。“那今天笑某就此拜別了啊!”笑白魚拱禮笑道。“來人啊,二虎送笑部領離開山寨。”笑白魚轉身離開之機,又望了望扶棺的裘鎮川,隱隱一笑,心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裘鎮川你不要隻見餌而不見鉤啊,朝武淩會這根骨頭可不好肯啊,小心崩了你的牙!你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