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間薄霧似錦,山路上一行鏢隊由遠似近進入雞公山區,頭前兩十匹駿馬上騎乘著鏢師,隨後八十名護鏢手押運著五輛大車行進在山路上。在鏢師們的馬隊中騎乘著幾位重要人物,榮安郡王騰戲焰,三大理事長,趙文登,竹佐,竹佑,夾雜在鏢師的隊伍當中。鏢隊行進到雞公山區,全員上下的神經繃緊,為什麼?因為此時將有一番惡戰。騰戲焰與竹氏二老定下誘殺之計,由竹老先於皇都內招下假鏢事,白銀二萬,古董三十三件兩押運至永州府。在皇都內放出信報,然後再由騰戲焰暗自掛帥率百人鏢隊,行進於雞公山引出殺狼會劫掠,目的狙滅殺狼會會主裘山,剿滅山寨。鏢隊平穩的行進著,竹佐催馬前傾幾步來到騰戲焰的馬旁,一帶韁繩,籲!“會主,咱們現在進了雞公山區了啊,可得多加小心了啊。”騰戲焰麵沉似水,臉上無有半點笑意,看得竹佐也有幾分懼意。“竹老,準備喊鏢!”“喊鏢?”竹佐微微一驚道。“對,喊鏢!不喊鏢,怎麼讓殺狼會那般匪寇知道我們來了!”騰戲焰麵含一絲冷笑道。“是,會主,屬下這就安排!”竹佐一催馬匹,前提幾步,來到馬隊前麵與鏢師的領隊耳語了幾句,領隊微微點了點頭,心同意會。接著領隊扯著嗓子,聲音洪壯的喊了起來。“朝武威淩,天下皆知!陸鏢於此,眾寨皆避!如有阻鏢,殺罰自當!”“朝武威淩,天下皆知!陸鏢於此,眾寨皆避!……”領隊鏢師就是吃這碗飯的,喊鏢這差事兒有什麼不會的,但是鏢隊所有人都明白,喊鏢是護鏢行商的大忌,如果不是天下聞名的鏢行,斷不敢這麼做的。一則喊鏢容易暴露身份,如果不喊鏢,路過什麼山頭,什麼寨門,人家沒留神鏢隊壓麼悄動的就順過去了,省下些不必要的麻煩;二則喊鏢有些過於招搖,如果是大鏢行能震得住場麵,一些三流、四流的小賊也就給嚇住了,但是要是碰到刺頭兒,人家本來不想劫你,但聽你一喊鏢,心火一攻,反而必要劫你,所以這喊鏢是個雙刃劍,一般的鏢隊是斷不會這麼做的。竹佐端坐在馬上聽著前麵領隊喊鏢聲音高闊,波音振遠,心裏就有點打鼓,瞧著沒,咱們這位會主,榮安郡王,不弄事兒則已,弄事兒就是大事兒,真如老實話,牛二愣理發碰上個李二艮,理發不叫理發,壓著腦袋硬剃頭!會主平時溫婉禮謙,到了關鍵時刻可是真硬啊!……此時雞公山殺狼會的金鬥寨,分髒聚義廳中,裘山正在擺宴!擺宴?擺什麼宴?現在是清晨時分,正是早飯時間,怎麼排起宴席來了,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早宴!殺狼會的裘山有個毛病,他認為清晨是一天當中最好的時候,所以每天早晨起來都要把他的狐匪眾將拉到一起大吃大喝一通,慶祝他們又活了一天!因為這些人都是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有今天沒明天,所以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事與非。而且裘山是出了名的酒蒙子,那是醉了不醒,醒了再醉,出了奇的大酒鬥子。此時裘山正坐在威虎榻上,左手提著一根肉肘,右手端著一海碗六十度的燒老頭兒,掖下夾著一個已經被他灌酒攤倒的軟娘們兒,高聲的嘶喊著。“爺們兒們喝啊,吃家夥的,他娘來地,前天咱們劫了皇都玉寶閣的三大箱珠寶,NND價值三千多兩銀子,兄弟們都出力了,咱們大宴三天,寨後的窯坑裏的娘們兒,爺們兒們隨便玩兒,不收窯票兒,那些娘們兒弄死了,就弄死了,裘爺我下山再給你們抓去!”裘山滿口汙語嘶聲橫吼著。“謝裘爺!”“謝裘大哥!”“謝總瓢把子!”大廳中的匪將們大聲的稱謝著,隨之劃拳行令,灌酒啃肉,場麵粗鄙不堪!“報~,大寨主!”一個匪兵跑上分髒聚義廳大聲通服著。裘山灌完一口酒,用臭哄哄的袖子擦了下嘴說道:“什麼事兒,快報上來,別耽誤你裘爺喝酒!”“稟報大寨主,山外來了一支鏢隊,好像是皇都朝武淩會的鏢隊,他們正在喊鏢!”“誰!”裘山瞪了一下紅昏的酒眼,眥了眥牙說道。旁邊湊過一個歪帶帽子斜瞪眼兒看似是個狗頭軍師的人物兒,一臉堆笑來到裘山的近前。“裘爺,山下來了一鏢隊,好像朝武淩會的,就是雍平郡王的死對頭,榮安郡王麾下的營生。”“朝武淩會?奶奶個熊的,前些日子不是剛收拾他們幾回了嗎?怎麼不長記性,不來拜山也就罷了,還敢公然喊鏢?是不是沒死痛快,活著不奈煩了!”裘山撇著大嘴呼嚎著。“裘爺,這回朝武淩會這趟鏢是樁大買賣,咱們在皇都的眼線子看得真而且真,二萬兩白銀,三十三件古董,加起來足有五、六萬兩銀子呢?”狗頭軍師眼冒金光的說道。“呀喝!這買賣肥啊,送上門的煮鴨子,咱不能讓它撲騰翅膀再飛了啊。”裘山嘴角流著哈拉子,眯著臭眼邪笑著。“可是裘爺……,他們來到咱們地界兒還敢公然喊鏢?不會是有個井兒,謀著事兒,等著咱們跳吧?”狗頭軍師果然有點見識,略有疑問的說道。“奶奶個熊的,到了咱爺們兒的地界兒他們還能有什麼能事,裘爺出馬弄死他們!”“喂!他們來了多少人!”裘山挺了挺身探身問道。“回稟大寨主,馬隊二十人,車隊八十人!”“奶奶個熊的,才一百人,頂個蛋用!”“爺們兒們,今兒早起爺我的子孫根一豎,爺我就知道今天有好事兒。爺們兒們,都醒醒酒兒,這回這買賣差不多有五萬兩銀子,要是得了手,爺我把皇都有名兒的窯館兒笑嬋軒給眾爺們兒包下來讓你們好好樂一樂,好了!都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去會會這隻肥羊!”“裘爺,聽您的!”“當家的,沒說的,全聽您的安排!”大廳中這些賊匪呼的一下子都來的精神頭兒,一個個酒眼通紅,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傳令!寨中十二蠻勇子全去,再點三百人馬!裘爺這回要把他們一勺燴了,記得多弄幾個腦袋,給雍郡王送去,換些賞錢回來!”狗頭軍師一拱手,道了聲“是!”便下去準備了。十二蠻勇子是裘山手下的十二個金牌打手,個頂個的都有兩下子,裘山此次行劫將十二蠻勇子全派出來,可見裘山是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山下騰戲焰的鏢隊正在緩慢的行進著,竹佐再次催馬來到騰戲焰身旁。“會主,前麵那個山口就是上次孫旗主押鏢被伏擊的地方,咱用不用做些準備啊。”“哦嗬嗬,我說竹老啊,您真是小心謹慎啊,咱們這回來就是啃硬骨頭的呢,既然要啃啊,就要有個好牙口呢,那些虛攻善守的架式都扔了吧啊?他們要是敢來啊,咱們就一個字兒,弄!弄死這幫鳥龜慫蛋!嗬!”趙文登擰腰插氣的如同個女將軍一樣指指點點。騰戲焰全身峻挺的端坐在馬上,望了望對麵的山口。“趙兄,說的沒錯!咱們這回來此,不是護鏢走商,就是來弄人的!不但要弄人,還要弄死人!不然,像這般雞零狗碎之人還以為我們朝武淩會是茄軟物囊之輩呢!”騰戲焰的話音未落,就聽山間傳來幾聲信炮之聲!“嗵!嗵!嗵!”“咚,咚,咚……!”山間又傳出一片金鼓齊鳴的聲音。隨之從山口左右兩側的山路上衝下近三百人,將前進的道路活活封死!鏢隊立刻停止前進,鏢師、護鏢手刷刷拽出刀劍嚴陣以待,怒目望著對麵的山賊。騰戲焰、趙文登、竹佐竹佑沒有急於催馬出鏢隊與賊寇答話,他們想在隊伍裏先看一看。鏢隊前方有領隊呢,他們之前都已經安排好了,所以這出假戲真唱,也算演得有模有樣兒。此時,賊寇的陣隊中,走出一個歪戴帽子斜瞪眼兒主兒,正是山寨的狗頭軍師。“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過留下全部財,牙嘣不字說半個,我們裘爺管殺不管埋!”這狗頭師爺還酸文假醋的說了一段劫道兒的山歌。“哎!你們那邊哪個是說的算的滾出一個來!”狗頭軍師橫歪歪的喊上了這麼一句。鏢行領隊向前提了一下馬匹說道:“我是管事的,怎麼你們是劫道的!”“喲?你算哪根蔥,跳出來沾醬!你個小小管事能做什麼主,叫你們旗主出來,哎!對了,上回那個孫意驕,孫老三,讓他出來答話!”“孫旗主,此次有事他不在,這次由我帶隊!”“奶奶個熊的!呸!你也配!好,既然你主事兒是吧,爺就一句話,留下東西,人滾蛋!”狗頭軍師依仗山寨的匪眾,飛揚跋扈的不得了。“我就不滾!你能把我怎樣!”領隊盛氣淩人的說道。“哎呀,哎呀!你個不知死的鬼!非得爺們兒們弄死你,你才甘心,是不?”“有膽你就來戰!”領隊全身繃勁的說道。“好,好,你想死,爺成全你!大蠻,二蠻,給裘爺爭口氣!上!”此時領隊抬起右手向鏢隊中輕輕揮了揮!竹佐一見揮手,輕聲對騰戲焰說道:“會主,頭三出沒好戲,這頭一陣,我來吧!”騰戲焰冷麵望著鏢隊對麵正在耀武揚威的狗頭軍師,微微點了點頭。竹老提馬在前,馬匹踱步走出鏢隊,來到兩軍對壘之間。此時,從對麵匪寇出跑出兩名壯漢,停站在狗頭軍師身前。竹老來到陣前,翻身跳下來,來到壯漢近前,蔑眼望了望對麵的匪寇,心道,孽畜今天你就在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