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2章 一念執著殤(1)(2 / 3)

飯後三人也沒有立刻就走,村長拿出了許多照片,送給雷紹衡和蔚海藍。而一部分照片就是先前在報紙上刊登過的,還有一些是村民們和孩子們的日常照。蔚海藍拿著照片愛不釋手,一張張看過。

“她是達娃,名字可有意思了,在他們那兒就是月亮。我教書那時候,她就特別愛聽我講故事,還送給我雞蛋。你看他就是阿蒙,挺調皮的一個孩子,特別會用叉子捕魚,搭篝火烤地薯也是行家,沒想到他現在還拿獎了……”蔚海藍拿著照片在說,這卻是雷紹衡不曾知道的往事,她離開的一年裏,她過著怎樣的生活。

雷紹衡也看著照片,頗是聚精會神地聆聽。

村長見他們如此興致勃勃,忽而說道,“藍老師和雷先生都那麼喜歡孩子,不如你們也快生一個。”

一句話就讓兩人怔住,雷紹衡和蔚海藍互望對方,有著道不明的深意。

蔚海藍急忙將話題帶過,“村長,陸老師怎麼樣了?”

“陸老師還是老樣子,隻顧著教書,最近他更忙了,城裏的學校來請他去當教員……”村長談起了陸老師的境況。

雷紹衡還在翻看那些照片,又換過一張,瞧見其中一張是一幅畫。畫裏夕陽西下,有一群孩子,還有兩個大人,手牽手在一起看夕陽。雷紹衡反轉照片,看見一行稚氣的筆跡寫著:我們和藍老師陸老師永遠在一起。

這張照片後邊,那是一個皮膚黝黑清瘦的中年男人,穿著特有的民族服飾,看上去十分淳樸,笑起來牙齒很白很整潔。他的身邊圍著無數孩子,可是身邊卻還故意空了一個位置,雷紹衡又翻轉照片來瞧。

依舊是那稚氣的筆跡,如此寫著:藍老師,我們一直給你留著位置。

雷紹衡皺起眉頭,“陸老師是男的?”

瞧見村長點頭,雷紹衡又是問道,“還沒有結婚?”

“村子裏的人都給他介紹呢,可是他都沒應。”村長笑道,“對了,藍老師,陸老師還讓我問候你,祝你早日夢想成真。”

蔚海藍記得她向陸老師談及過米蘭,她會心而笑。

雷紹衡一聽,眉頭皺的更攏了,“趕緊成家立業。”

敘談片刻,村長就走了。

電視台那邊采訪不到雷紹衡,就邀了村長,這也算是獨家了。畢竟先前“尋找雷先生”的事兒鬧得忒火了,有人起了頭,總要有人收個尾,能夠增加良好的收視率獲得收益好評。村長義不容辭,更是樂意替他們做些事兒,就由電視台的人接走。

村長離開之後,蔚海藍也要走。

不等他開口,蔚海藍道,“不用送了,我自己打個車就行。”

方才瞬間的任性隻是她的私*心,她又怎能越陷越深,蔚海藍想著還是少見麵比較好,這樣才能夠忘記。就算腦子裏還有他,但是隻要不見,還是能自欺欺人的,反正他早就不屬於她,或者又根本從來就沒有屬於過。

蔚海藍站起身來,提過挎包就要走。

他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蔚海藍定在原地,低頭望向他,隻見他也正望著自己。

他的眼睛漆黑,望不盡深處。

雷紹衡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說道,“你最近身體不好。”

周末時去溫泉遊玩,蔚海藍幾次心口疼痛,又反胃嘔吐,他都有瞧見。蔚海藍想著先前激烈的爭執,她應該徹底和他劃清界限,說些冷硬的話語將他反駁,不需要他施舍般的關心問候,可是此時此時,她說不出口。

蔚海藍又隻好搬出那個借口道,“可能是著了涼。”

雷紹衡漠漠說道,“你吐了。”

蔚海藍回答的也很爽快,“最近我胃口不好。”

雷紹衡頓時眼眸一緊,似是想說什麼,可悶了半晌也沒有說,隻是鬆開了手。

反是蔚海藍問道,“怎麼想到給墨柝捐款?”

雷紹衡輕飄道,“你就當我是錢多了沒地兒花。”

雷紹衡坐在原位,聽到關門聲,他才抬起頭來,盯著緊閉的房門久久不動。

電視台的采訪很順利,凡響也很好,雷紹衡拒絕出麵的行為非但沒有遭人話*柄,反是被人說成是做好事不留名。太平的度過了幾日,村長也要趕回去。期間蔚海藍也找了袁圓出來,先前袁圓給過一筆錢,村長記得她,送上些特產,也送上幾張全家福。

蔚海藍也有問起孩子的事情,袁圓喃喃道,“總有解決的辦法。”

蔚海藍知道她不願意提,她也不追問,隻怕她會難過。她還是那句話,隨時保持聯係。

村長臨走那天,蔚海藍去送機,村長一個勁兒地祝他們幸福美滿。蔚海藍隻能點頭附和,卻是一言不發。

風波總算圓滿平息,蔚海藍覺得日子終是平靜下來了。

但是袁圓這邊,又讓蔚海藍難以承受。

具體詳細的情況並不得知,蔚海藍卻接到了秦臻的電話,這讓她委實吃驚,秦臻那種冷漠的性子,向來都不會主動聯係,他們還真沒有私*底下聯係過,秦臻在那頭低聲說,“嫂子,請你幫個忙。”

蔚海藍問他什麼事,秦臻這才道,“請你去看看她。”

蔚海藍當下意識到不妙,急忙忙趕去袁圓家中。

袁父給開的門,他係著半截的圍裙正在褒湯,“海藍,你怎麼來了?”

“袁叔叔,袁圓呢?”蔚海藍問道。

袁父讓她進了屋,一邊踱進廚房一邊說道,“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丫頭告訴你了,不就是感冒嗎,她就會大驚小怪,我給她熬個湯,休息兩天,她就會好。行,你進去看她吧,她估計是沒人陪著所以憋得慌。”

屋子裏半拉著窗簾,陽光隻照了一半,另一半就黑沉沉的很是壓抑。蔚海藍走進去,扭頭看見袁圓平躺在床上。她看上去很安靜,也挺好的,瞧見她朝她微笑,蔚海藍卻覺得她這麼一笑,自己的心也瞬間被揪緊了。

蔚海藍走近一些,瞧見袁圓手裏捧著那張全家福,手指輕輕撫過孩子們的笑臉。

蔚海藍甚至都不用開口,就已經猜到是結果。

袁圓臉色很蒼白,精神卻還在堅強支撐著,她沒有倒下去。

蔚海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隻能握住她的手,還是炎炎夏日,空調也沒有開很低,她的手卻很冰涼,沒有一點溫度。

袁圓將照片放到一邊,啞然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孩子,又吵又鬧。”

蔚海藍依舊什麼也不說,更是握緊她的手。

袁父在外邊喊,“袁圓,湯好了,你快出來喝。”

“我去拿。”蔚海藍低聲一句,走出屋去。

袁父瞧見蔚海藍來端湯,又是無奈地念叨,“這孩子真是懶,感冒而已,還賴*床不肯起來了!”

蔚海藍明白袁父是被完全蒙在骨裏了,淡淡扯出一抹笑,“沒事兒。”

蔚海藍端著湯進去,將袁圓扶起。她想要喂她,可是袁圓不讓,隻是接過碗,默默地喝了起來。蔚海藍想起徐明朗離開那時,袁圓還哭的出來,現在卻連眼淚都流不出,她就覺得辛酸難擋。

袁父推門探頭問道,“這湯味道好不好啊?”

袁圓笑著打趣道,“好喝,一級棒。爸,改明兒我不做律師,我們就開個館子,你當大廚,我就隻管收錢。”

袁父那神情滿滿都是關愛寵溺,囑咐幾聲讓她好好休息,這才出門了。

隻是袁父一走,袁圓臉上笑意驟然全無,她還在喝湯,一口一口的,全都喝完了。

蔚海藍將碗擱到外邊,又回來陪她。

袁圓躺下睡了過去,迷迷糊糊的。

風扇還在呼啦呼啦地轉著吹著,蔚海藍趴在床沿也睡著了。

如果,如果是她有了,那麼他又會是如何抉擇?

蔚海藍不知是不是受了影響,最近就算是不吃飯,也會時常想吐,胸口很悶很難受。她又是算了算日子,月事該是來了,可卻遲遲沒有跡象。蔚海藍莫名的煩躁起來,越是煩躁,越是疼痛,就越是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