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想要你,隻要你一個。”他緊繃沙啞的聲音裏滿滿都是欲.望。
她的雙眼半睜半眯,瞧見他俊朗的臉部線條,黑暗中顯現出輪廓,分外迷人,她忍不住伸手輕撫,他抓著她的手輕輕一咬,越戰越勇起來。
發泄完之後,兩人就這麼緊緊抱著她。
他的汗水滴落,浸濕了兩人,分不清誰是誰。
“我想洗澡,不舒服。”半晌,她才呢喃說道。
身上全是汗水,黏糊糊得確實不舒服,雷紹衡從她身上起來,拉過被子替她蓋上,“你別動。”
屋子裏有熱水有毛巾,他擠了把熱的,折回到床畔,替她擦了一把。她本想自己來,可他偏偏不讓,她沒有力氣去推拒,已經都這樣了,還矯情地拒絕,那也沒有這個必要。隻是心裏微微一動,有個疑問從心裏冒了出來。
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會這麼對她們嗎?
雷紹衡自己則去衝了個澡,而後又躺回到她身邊,淋浴的洗澡間在外邊,深更半夜的天氣寒冷,他一跑一動,身上已經冰了。鑽進被窩裏,他一下抱住了她,嘀咕一句,“還是這兒暖和。”
蔚海藍被他抱了個嚴實,體力透支,感到十分疲憊,那個疑問還在盤旋,她卻再無力氣說話。
他替她捏了捏被角,柔聲說道,“睡吧。”
她聽話地點頭,終於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
雷紹衡並沒有立刻睡著,又是盯著她的睡顏看了一會兒,這才閉上了眼睛。
夜,更為深沉了。
“唧唧複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惟聞女歎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窗外邊傳來朗朗背誦書,讓尚在睡夢中的他幽幽醒來。
雷紹衡雙眼混沌,隻見光陰灑下了光痕。他的手撫過身邊,卻尋不著她的身影。不知是在何時,她早已起來,悄悄離去。他合眼又眯了一會兒,卻又聽見一串孩童的笑聲,還有,她的笑聲。
正是假日,四方的院子裏,孩子們一邊背書一邊玩耍。
那是《木蘭詩》。
“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
蔚海藍站在諾大的院子裏,和一群孩子在一起嬉笑玩鬧。她的笑容很是天真爛漫,活脫脫也是個孩子。她牽著孩子們的手,和她們一起轉圈跳舞,她手上的銅鈴一晃一晃,碰撞中發出叮咚聲響,明脆動聽。
“叔叔,你起來了。”大毛瞧見了他,歡樂喊道。
孩子們全都停了下來,望向那個剛剛睡醒,卻依舊帥氣雍容的男人。
大衣就披在肩頭,並沒有穿好,雷紹衡斜著身子倚著門而站,就這麼沉默微笑。他的目光掃過孩子們一張張的笑臉,最後落在她的臉上,她略微有些拘謹,這個早晨的見麵,和以往的每一次都有所不同。
蔚海藍默了下,秀眉挑起,開口問道,“醒了嗎?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雷紹衡就這麼望了她好久好久,卻是命令道,“整理一下東西。”
蔚海藍頓時錯愕,卻是沒有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說。她著實沒有來得及反應,又聽見他喝了一聲,“我讓你去收拾東西,沒有聽見?”
孩子們全都收了聲,他的厲言相對,嚇到了他們。
蔚海藍的眼底閃過一抹受傷,卻是微不可察,她“恩”了一聲。
雷紹衡瞬間收回目光,閃出遠去。
“叔叔好凶哦。”二妞膽怯地說道。
蔚海藍微微一笑,衝著孩子們安撫道,“叔叔有急事要回去,所以才這麼大聲的,不是故意的,你們不要怕。”
孩子們點了點頭,蔚海藍又道,“阿姨去整理東西,你們在這裏背書好嗎?”
“好。”
蔚海藍鬆開手,加快了步伐踱回屋中,收拾了一些東西,提起挎包就要離開。臨走前,她向大嬸打了聲招呼。大嬸十分詫異,沒想到他們走得那麼快,隻讓他們下次一定來玩兒,她笑著應了幾句。
最後,蔚海藍來到院子裏和孩子們告別。
“阿姨,再見。”
蔚海藍揮了揮手,轉身離去,“再見。”
“……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身後傳來那朗朗背誦聲,她踏著日光,走出了農家。
外邊的小道上,王珊已經微笑地等候多時。
“蔚小姐,雷先生有事所以先走了,車子就停在那邊。”
蔚海藍回了個笑容,朝著巷子盡頭而去。
這一條路,突然變得陌生,變得悠長。
遠處有炊煙升起,清風一吹,刹那消散無痕。
這年元月,春城發生了巨變。
當時,蔚海藍正在薔薇苑的屋子裏看電視。
遙控器一按,屏幕裏就跳出如此報道。
“本月一日下午一時四十分,寰美影視發生董事變動,寰美影視內部虧空多時,運轉出現危機,董事會元老召開集體會議,原董事長沈雲鵬被彈劾卸任。”
“本月二日早晨九點三十六分,華夏影視董事聶文誠在期間購得寰美影視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由元老董事會一致推舉接任董事長一職。據悉,聶文誠先生乃是華夏影視的執行董事。此番他一人身兼二職,兩家公司極有可能會合並。前任董事沈雲鵬當場心肌梗塞突發,而後被送入醫院,至今未脫離危險。”
“本月三日,寰美影視正式並入為華夏影視。”
“寰美可以說是春城最先崛起的影視公司,領域涉及投資、出版、印刷及其他零售業務等多個行業。華夏影視在近幾年內迅速發展,規模逐漸龐大,更持有國外巨商的長期投資,資金雄厚。華夏的這次並購,亦可以說是抓到了有利時機。”
一男一女兩位主持人,分析了兩家局勢。
畫麵一轉,放映到了這幾日所拍攝到的詳細情形。
最初的鏡頭裏,記者媒體全都蜂擁圍堵於寰美公司外。現場很是混亂,有人被推了出來,而車上的男人,正是沈父沈雲鵬。跟隨而出的則是沈喬以及沈逾安,鏡頭裏的沈逾安,神色凝重,斂著慌亂。而後幾人迅速地入了醫療車,車子在閃光燈下駛離人群。
畫麵又是一轉,放映到了華夏影視的董事聶文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