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英為人十分爽朗,更是不拘小節,這性子挺像袁圓的,所以蔚海藍對鍾英挺有好感。她收拾了記錄本,起身說道,“我也沒有想到,我們兩個竟然能成為搭檔。鍾英,希望合作愉快。”
鍾英伸手握住她的手,逗趣說道,“既然已經是一條船上拴住的兩隻螞蚱了,飛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合作愉快。”
以往的發布會,設計師們會單獨一間設計室,而負責平麵的人員亦是單獨一間,這次的發布會,公司卻不似以往那般安排。由總監亞倫指定人選,設計師和平麵設計一對一相互輔助,完成這次的樣稿完成品設計。
蔚海藍所分派的單元主題為禮服。
僅花了三天時間,她和鍾英兩人整合了所有知名品牌近期的禮服發布,其一是為了避免創意衝撞,其二是調研潮流元素。其實兩人平時都有關注各大時裝發布,所以收集對於她們而言隻是小事一樁。
單獨一間小辦公間裏,桌上鋪滿了雜誌紙張畫筆,地上更是丟滿了揉成一團的紙團,場麵很是混亂。
蔚海藍設計了許多款式,畫了無數張。
“啊?蔚海藍,你是神仙嗎?這麼快就設計好了?你這是什麼腦子呀?”鍾英詫異不已,雙眼放光。
蔚海藍隨意地聳了聳肩,微笑說道,“之前空閑的時候正好設計了幾套,腦子裏還有些印象。”
鍾英圈起一個手勢,迅猛地將其電子化進行下一步地修補完善。
鍾英坐在椅子上,一手落於鍵盤上,另一隻手指著電腦屏幕,不時地敲打比劃。而蔚海藍就一直站在她身後,在她修改的時候補充自己想要表達的色彩和概念。瞧著電腦裏漸漸成形的華麗樣稿,忽然間就感到慶幸。慶幸那些設計稿還依然在自己的腦子裏,並沒有忘卻,所以現在可以盡善其用。
“你覺得這裏怎麼樣?”
“花蕾裙雖然是去年的流行,但是我覺得依舊會掀起風潮。”
“這張畫稿的裙擺,好像太過繁雜了。
“而且繁雜得不好看,需要備注標誌一下。”
“恩,這邊呢?”
“這個設計好,前麵看是天使,後麵看就是魔.鬼了,誘.惑死了。”
兩人認真地商議,對於每一件作品反複斟酌修改。這一個星期時間,可以說是廢寢忘食,幾乎不眠不休的地步,耗費了百分之兩百的熱忱去完成這次的設計。蔚海藍將電子稿收錄到自己的盤裏,直接打包帶回家。
即便是周末,她也沒有休息。
蔚舒畫前來找她,見她忙到不行,抗議說道,“二姐,你怎麼周末還工作呀?”
“最近有個發布會,所以比較忙。”蔚海藍這才抬起頭來,扭頭說道。
“那也不能每天都忙著工作吧,總要休息的。二姐,你陪我去練琴吧,就當是放鬆放鬆,好不好?”蔚舒畫又上來纏她,可愛的臉龐,讓人無法硬下心腸拒絕。
再來她確實也有點累,蔚海藍應道,“好。”
收拾了東西,將保存有電子稿的軟盤貼身收藏,蔚海藍隨著蔚舒畫去琴房。
“二姐,我練得有些順手了。”
“真的?”
“當然了,對了,二姐,去找你的路上我碰上了雷先生,我問他要不要聽我彈琴,他說好,然後就先來琴房了。”
“舒畫。”蔚海藍忽然喊了一聲,蔚舒畫扭頭望向她,她漠漠問道,“你和他很熟嗎?”
“也沒有啦。”蔚舒畫搖了搖頭,一雙大眼睛清澈,撲閃撲閃,“隻不過有時候他會去學校看望我,還給我送了好多吃的用的玩兒的。二姐,我問他是不是在和你談戀愛,你猜他怎麼說?”
談戀愛?蔚海藍悶了下,來不及回答她的問題,猛地停下腳步按住她的肩頭,神色堅決地叮囑,“舒畫,你答應二姐,以後他再去學校看你,就不要讓他來了,知道了嗎?”
“噢,好。”蔚舒畫乖巧地應允,又是狐疑問道,“可是為什麼?”
蔚海藍想了想道,“因為他很忙。”
“我知道他是律師,恩,以後他要是來,我就不讓他來了。”蔚舒畫並沒有多想,乖巧應道。
蔚海藍“恩”了一聲,望著蔚舒畫單純美好的臉龐,心中微亂。
他為什麼要去學校?
他竟然去探望蔚舒畫?
兩人剛走進琴房,就聽見輕微的琴聲。
他用手指去按琴鍵。
“叮——”
窗簾半拉的琴房裏,暗紅色的地毯,雷紹衡側身站在那架老式的腳踏鋼琴旁,修長的手臂隨意地落下,指間觸動著琴鍵,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並沒有抬起。聽到腳步聲,他徐徐抬起頭來,黑發掩著黑眸,微微彎起。
有那麼一個瞬間,蔚海藍覺得他是在望著她。
可是那雙眼睛迅速地模糊了焦距,目光穿透過兩人,又或者是周轉在她們中間。
蔚海藍有些煩惱地蹙起秀眉。
蔚舒畫開口說道,“雷先生,我把二姐也給拉來了。”
“彈吧,今兒個我就是聽眾。”雷紹衡笑著回道,踱步走到旁邊的椅子,隨意地一坐,二郎腿翹起。
蔚舒畫拉著蔚海藍走了進去。
蔚舒畫練了數天的曲子,果然有所進展。
蔚海藍第一首會的曲子就是《蘭花草》,所以之前順了回手就已經差不多全都回來了。隻是曾經熟記於心的琴譜,卻無法再呈現。似乎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慢慢地就會消逝流散。那些以為會念念不忘的,竟然就在不經意間,忽然就不再想起了。
古箏聲色清冷,揚琴歡快翩然,琴與人竟也是極其相符。
終於,兩人配合著將整首曲子完整彈奏。
“雷先生,我們彈得怎麼樣?”想到之前他所說的話語,這次蔚舒畫急急問道,想著應該有些進步了。
雷紹衡默然不語,隻是從容微笑。
蔚舒畫遲遲等不到他開口,又是問道,“這次鳥兒應該不會被嚇跑了吧,難道還要關窗?”
雷紹衡笑了,拍手鼓了幾下掌,沉聲吐出兩個字,“不錯。”
蔚舒畫頗為開心,露出甜美笑容。
“你們彈的曲子好像是一首歌?”他隨口問道。
“恩,是《蘭花草》。”
“會不會唱呢?”
“會啊。”
“一邊唱一邊彈,再來一遍吧。”
“哎?這樣也蠻不錯的。”蔚舒畫想著要表演節目,如果彈唱的話,那就更加完美了。她果然聽話地又重彈一次,輕輕歌唱,女聲輕靈動聽,像是百靈鳥,“我從山中來,帶著蘭花草,種在小園中,希望花開早……”
蔚舒畫彈唱得專注,根本就沒有在意其他。
而蔚海藍則是安靜地坐在一邊,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掃向對麵的他。他的視線,卻凝望著蔚舒畫。整個人一驚,像是察覺到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頓時坐立難安。忽然,他幽幽望向她,那深邃的雙眸將她緊鎖。
“怎麼樣?行不行?”彈唱終了,蔚舒畫興奮問道。
“行。”雷紹衡回了一個字。
“二姐,你覺得怎麼樣。”
“挺好的。”蔚海藍輕聲說道,“舒畫,我有點口渴,你去替我倒杯水好麼?”
“好。”蔚舒畫立刻奔出了琴房。
蔚海藍直直地望向雷紹衡,平靜說道,“舒畫告訴我,你有去學校看望她,還給她送了好多東西,謝謝你關心她。不過你這麼忙,以後就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雷紹衡笑道,“我關心舒畫,那是應該的。”
蔚海藍眼眸一緊,他又是漫不經心地反問,“怎麼?你怕我吃了她?”
“你最好不要亂來。”
雷紹衡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到她麵前。他伸手撫過她的頭發,那麼短的一截,不似從前,撫下去長而柔順,他幽幽道,“你的頭發,怎麼長起來這麼慢呢?這該留多少年?不過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得看著你把它留長。”
雷紹衡低下頭來,繼而撫著臉龐,手指婆娑地拭過她粉潤的嘴唇,“我去看望她,你生氣了?”
“放心,我比較想吃你。”他如惡魔一般邪肆的聲音於耳畔響起,他的手指伸進了她的嘴中。
蔚海藍本能地揮開他的手,感到口中一陣惡心不適。
她抬頭瞪向他,這個男人是變.態嗎!
雷紹衡卻一把抓過她的手臂,她被猛地拉起,椅子發出咯吱的拖地聲,刺耳不已。他將她拽向牆壁,高大精壯的身體沉重地壓製她,她的兩隻手腕都被他緊握反摁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