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趙玉琴眼睛看著牆說。
“趙科長,你說什麼呢?這麼說話可不行。”花如玉馬上說。她對趙玉琴的行為已經不滿,更不允許趙玉琴汙辱自己。
趙玉琴理虧,沒有說話,裝作沒聽到,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出去,眼神怪怪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前方,挺嚇人。
“花兒,有吃的嗎?”展飛在隔壁和朱讀四人玩牌。他低血糖,過來找零食。
“沒有。我不喜歡吃零食,你看看趙姐那裏有嗎?她家裏吃不了的東西常常往單位拿。前天還拿了一大堆零食分給各科室的人吃呢。最近,她拉攏人的手段挺多。大概她抽屜裏還有吧。你找找吧。”
“我不找,她的東西,這姑奶奶,我惹不起。”展飛說著出去,回家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展飛變化太大了。
當隊員的時候,他挺謙虛的,待人也熱情,隻是偶爾會發發牢騷,大家都知道他家裏條件不好,也都不怪他,有合適的機會,還要勸勸他。
自從當上隊長,他就像變了一個人,在他眼裏,別人全都是無能之輩,別人看得全不對,別人做的全低能,隻有他才是高智商,隻有他才是市場的主宰。他在市場上進行了超過前任任何一個隊長的搜刮。
被撤下來後,他失魂落魄,見了誰也不想說話,整天低著個頭,讓人一看就覺得可憐。
前車之鑒,花如玉告誡自己,權力害人,不可重蹈覆轍。
“小甘,栗克良這事,或許還有轉機。”於副主任把甘鳳麟叫到他辦公室。甘鳳麟覺得,於副主任這人,很圓滑,兩邊討好,“趙玉琴在我家附近買東西,碰到我老伴,你知道,我們兩家住過多年鄰居。”
於副主任轉彎抹角,意思甘鳳麟聽明白了,趙玉琴提了兩個條件。一個是她想當隊長,第二是錢的事。前年,趙玉琴摔折了胳膊,有六千多塊的醫藥費,她說上班路上摔的,應該算工傷,單位一直沒給她報銷。趙玉琴說,隻要把這兩件事給她辦了,栗克良的事,沒什麼難的,她有辦法擺平。
於副主任和寇主任說了這事,寇主任說,不會讓她當隊長。至於醫藥費,寇主任問了詳細情況,辦公室說,趙玉琴星期天早上去買菜摔的,跟單位有什麼關係?而且,她是被汽車撞的,那個司機已經給過她賠償了。所以,不會給她這項費用。
“我的話你聽明白了嗎?”於副主任問甘鳳麟。
甘鳳麟聽明白了。隊長已經明確是花如玉,這事辦不成了。六千塊錢,甘鳳麟可以自己出,趙玉琴拿了六千塊錢,栗克良的事,就不再追究。
“於主任,謝謝您的關心。這件事我聽明白了。讓我考慮考慮吧。”甘鳳麟走出於副主任的辦公室,心裏沉甸甸的。
趙玉琴的話,是通過於副主任的夫人傳過來的,如果趙玉琴反悔,這些話,趙玉琴都可以不承認。
這件事已經鬧得沸沸揚揚,趙玉琴還能左右嗎?
六千塊錢?對於趙玉琴也許不算什麼,甘鳳麟現在是月光族,到哪裏去找六千塊錢?
兩個人的關係已經僵到這種地步,甘鳳麟會拿錢去買趙玉琴的仁慈?這一次買完,下一次還會不會有?
甘鳳麟的倔強勁上來,寧折不彎。他轉身回到於副主任的辦公室,“於主任,您的好心我多謝了,我甘鳳麟是個有血性的男人,請您轉告趙玉琴,這件事,我做不到。我甘鳳麟當然希望自己平平安安的,但是,我的能力有限,隻好聽天由命了。謝謝她費心惦記著我。”
地位,金錢,感情,趙玉琴和甘鳳麟,有著太多的糾葛。
為了科長和隊長的位置,為了金錢,為了感情,可以讓一個女人瘋狂。
甘鳳麟從來沒有向任何人提起趙玉琴喝醉酒撲到他懷裏的事,做男人,要有男人的心胸。即使趙玉琴痛下狠手,他還是願意保全一個女人的名聲。
“這事,你想清楚了。也可以和其他幾個人商量一下,畢竟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於副主任提醒甘鳳麟。
不用商量,崔月浦和老齊的態度很一致,他們已經離開工作崗位,沒有觸犯刑律,黨紀政紀處分能怎麼樣?讓趙玉琴隨便折騰吧。展飛說,他也沒辦法,他是臨時工,最多把他解聘,錢,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