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浮浮沉沉,一會兒回到了江城她和媽媽的那間小公寓。一會兒又回到了席家海邊別墅,席媽媽為她準備的公主房。一會兒又如遊魂般飄蕩在北京的街頭。
一會兒又夢到了席帆那張臉,正伸過手來要牽住她的手。她一驚,轉身慌忙逃開。那隻手,曾經讓她感到是那麼的溫暖,而現在隻剩下驚恐。
她在夢中越跑越快,隻聽得席帆在身後拚命叫著她的名字。
“小西,蒙小西……”
朦朧中睜開雙眼,陽光已映進了屋裏。門外響著敲門聲,並傳來李西蒙的聲音:“小西,蒙小西,你在嗎?開門呀。”
原來是他在門外叫著她的名字,剛才還以為是在夢中。翻身下地,猛然一陣天眩地轉。差點暈倒在地,還好扶住了旁邊的桌子。
她知道,她生病了。在出逃這一個多月以來,終於扛不住了。也許是昨天早上在海水裏泡太久了,那海水太涼了,她知道自己的身體向來就不如自己想像中的那麼強壯。
敲門聲停了,西蒙可能以為她不在吧。眼前的東西模糊起來,她知道自己快堅持不住了。不行,此刻的她迫切需要他的幫助,他不能走。
踉踉蹌蹌奔到門前,打開門。眼色迷蒙中她看到了他的背影,拚盡全身的力氣喊出了他的名字:“西蒙,李西蒙……”
她看見他回過頭來,笑吟吟地向她走來,越走越進,然後,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手上正打著點滴。那李西蒙正坐在床前一臉關切地看著自己,看見她睜開眼睛,立馬驚喜地說:“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剛才你可差點嚇死我了。”
他伸出手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說:“嗯,還是很燙。你知道嗎,你發燒39度多了。你這個渾身長滿刺的女人,你就這麼不懂得照顧自己嗎?昨天差點把自己淹死,今天又差點病死。你呀你……”他邊說咬牙切齒地指著她。
看著她臉頰因為發燒而散發出紅暈,兩隻眼睛無力地看著他,那麼楚楚可憐。他不忍心再說下去,抻出手掖了掖被角,把裸露在外的那隻手給她放進被窩。
又拿出杯子倒了點水,一點一點的給她喂下去:“嘴唇都燒得幹裂了,醫生讓多喝水。”
這時候病房門打開了,阿斌推門進來,手裏拿著飯盒。看到她的時候神情還是有些不自然,但眼裏還滿是關切。
“總算是醒了,我買了一些粥,趁熱吃點下去。”說著端出飯盒,但總歸他的性情有些木納,在那邊想要給她喂吧,又有些不好意思,讓她自己吃吧,看她又那麼虛弱。
正兩難之地,西蒙一把端過飯盒,坐在床前,一勺一勺地就往她的嘴裏送。奈何她因為發燒一點胃口也沒有,吃了幾口就推開不吃了。
“還是多吃些吧,增加抵抗力,會好得快些。”阿斌此時有點不知所措,說話也有點磕磕巴巴的。
“吃不下,謝謝你,阿斌。我知道你工作忙,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