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初春,一點暖意也沒有。小鎮的夜色總是那樣的昏暗與沉靜,街麵上沒有一盞路燈。
對麵的山頭與天空的連接處還餘留著厚厚的一層積雪,與周圍暗黑的顏色比起來,竟然有一些蒼白微亮的光。
山坳裏的幾戶人家也透出星星點點光亮,偶爾聞聽得幾聲家犬的吠聲。讓人體會出“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的意境來。
小鎮西麵那個鍾樓的大鍾擺還在滴答滴答地走著,鍾樓的頂上偶爾滴落幾個冰碴子,掉在地上啪地一聲響。
隨著鍾擺有節奏的響動,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最後連那一些星星點點的光亮也熄滅了。
犬吠聲也在此時歇下來了,那些個家犬也知道在這寒冷的夜裏躺在溫暖的狗窩裏進入夢鄉,夜色就顯得更加的靜謐。
夜仿佛靜謐了很久,這個時候不知躲在哪裏的幾隻野貓,在黑夜裏突然淒厲地叫起來,一聲連著一聲,此起彼伏,你方叫罷,我又登場,不知道停歇,又仿佛嬰兒響亮地哭啼聲,在這漆黑陰冷的夜裏叫得人心裏發慌。
這聲音讓人感覺在某個黑黢黢的街角,冷不丁地就會冒出一個陰森森有著慘白臉色的幽靈來。難道幽靈都不怕冷的嗎?是否也該找個溫暖的地方躲起來?
濃濃的夜色扛著鏡頭,拐過街角,在小鎮的南邊有一家還算氣派的三層樓旅館。大門緊閉著,穿過厚重的棉布簾子,室內開著十足的暖氣,比外麵的世界要暖和一百倍。
吧台的後麵,架著一個單人床,老板躺在上麵,蓋著厚厚的棉被,呼嚕聲震天地響。
午夜時分,吧台上的電話突然叮零零地響起來,那呼嚕聲終於歇了下來。老板迷迷糊糊地從棉被裏伸出手來去抓電話,一不小心沒抓住,電話掉到了地上。
聽筒打開了,電話裏傳來一個男人低沉地聲音:“請問,是XX旅館嗎?我想問一下有沒有一個叫蒙小西的姑娘住在那邊?”
老板罵了一聲娘,極不情願地從被窩裏鑽出來,拿起話筒:“沒有這個人,大半夜的擾人什麼清夢。”也不等對方說話,氣呼呼地掛斷了電話,又鑽回被窩裏。
剛躺進被窩,電話又響起來,老板更氣了,抓過電話接起。還是那個低沉的男聲,不等老板開口就很急切地說:“拜托了老板,你幫我看看入住記錄,蒙小西是我老婆,她離家出走了,這麼冷的夜裏,我怕她出什麼事,千萬拜托了。”此人的話語裏雖然是祈求的語氣,但那低沉的聲音不怒而威。
此時老板徹底被吵醒了,看他說得很是懇切,就不耐煩地翻了翻入住記錄,接起電話:“我查了記錄,沒有這個人。”
正要掛斷電話,那邊又傳來急切地聲音:“她有可能用的不是自己的身份證登記的,你那邊這幾天有沒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入住?披肩長發,白白的皮膚,大大的眼睛,中等的個子,很瘦。”
“哦。”老板回想了一下,“昨天傍晚是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入住,她告訴我身份證丟失了,天氣又很冷,我看她冷得瑟瑟發抖,怕她在外麵凍壞了,就讓她住進來了,現就住在8216房間,好像還帶著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