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丕和崔浩收到娥清的信後,都陷入了沉思。
“王爺怎麼看此次退兵?”崔浩問道。
“皇上他心思縝密,所擔心的不無道理。柔然軍隊神出鬼沒,我軍又是長途征戰,隻能速戰速決,拖的越久對我軍越不利。況且都未見到大檀的身影,確實很可疑,還不如見好就收。”
“哎,可惜了……”
“崔常卿為何說可惜?”
“那柔然在與悅般的戰爭中,接連失利,國力已大不如前,這確實是我國千載難逢的機遇呀?”
“那大檀可汗人又身在何處?誰能保證他沒有在山穀中埋伏?”
“那微臣就不得而知了,我沒有身在漠北,對兩軍戰前的情況、地形亦不太清楚,所以不敢妄下結論,隻是自己心裏覺得可惜罷了。”
“隻要皇上平安歸來便好,”拓跋丕怕怕他的肩。
靜好見拓跋丕從皇宮歸來後心事重重,便開口問道:“怎麼了?再想什麼?”
“哦,沒什麼,過幾天皇上回宮後,我就可以多陪陪你了。”
“皇上要回來?柔然投降了?”
“俘獲了一些百姓和牲畜車馬,”拓跋丕搖搖頭。
“那是為何要撤兵,發生了什麼事嗎?”
拓跋丕便把戰前的情況大概的說給她聽,見她沉默不語,便問道:“靜好,你認為大檀會設下埋伏嗎?”
“不知道,不過皇上這樣回來,心中必行不痛快,”
“那也沒有辦法呀?”
“時下正值夏季,少數民族皆會南下放牧,說不定附近還有其他小國可以討伐,這樣一來也不枉我們長途征戰,二來即便以後攻打柔然,也少了一個阻擾。”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靜好你實在太聰明了,我這就回宮給皇上寫信。”
“哎,我隻是隨口說說,”講好見拓跋丕這就要走,連忙喊道。
“不,你這是一語點醒夢中人。”
拓跋丕回到皇宮,和崔浩說起了靜好的建議。崔浩也眼前一亮,稱讚道:“王爺果然運籌帷幄,現在皇上已經撤兵,即便大檀真的沒有在穀中埋伏,也沒了意義。但倘若能沿途攻下一些小國,也算不枉此行,也為我們以後統一北方掃清障礙。”
“好,既然崔常卿也覺得是個好建議,那我就書信一封,給皇上送去。”
拓跋丕收到平城的來信後,連連點頭,便派人大肆搜尋,果然在貝加爾湖一帶發現了高車人的蹤跡,於是便派悅伐大那前往圍剿,大獲全勝。
幾天過後,大檀可汗見魏軍徹底銷聲匿跡後,才領著他的臣民回到了鹿渾穀,重新安營紮寨、南下放牧。
隨著鬱久閭辰從喪子的悲痛中走出來,他越覺得兒子的死因愈加蹊蹺,魏軍又怎麼會埋伏在山穀之上,又怎會知道那裏是軒兒回來的必經之路。即便侍從說山上之人打著魏旗、穿著魏服,也並不見得就是魏軍。拓跋燾當時都不敢貿然北上,必是見我方地形複雜,害怕有埋伏。皇上尚且如此,何況區區一個守糧將領,又怎麼會出現在我們的地盤,埋伏我們的人馬,更可疑的是那日活下來的幾十人全部消失了。到底是誰?想害我家軒兒,鬱久閭辰在帳中踱著步子,思來想去隻有一個人嫌疑最大,那個人不是旁人,正是大王子勾傲。
那時勾傲來找自己,想讓自己在可汗麵前推舉他為繼承人,不想被他一口拒絕,兩人更是不歡而散。勾傲為人小肚雞腸且心狠手辣,一定是他記恨自己,設計殺害了自己的兒子。說到底是自己害了兒子,想到這裏他握緊拳頭狠狠地說道:“軒兒,爹爹一定不會讓你枉死的,等我找到了證據,一定殺了勾傲為你報仇!”
“爹爹,你快來看呀,母親她恐怕不行了。”鳳兒邊說邊哭著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你醒醒呀!”鬱久閭辰跑到夫人的床邊。
“將軍,我……我恐怕是不行了……”夫人艱難地說道。
“夫人,你別說話,馬上派人去找大夫。”
“老爺,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還不清楚嗎?剛才我夢見軒兒了,他滿臉是血……讓我救他,老爺,你快去救救他呀,他可是你最疼愛的兒子。”
“夫人……軒兒他……”鬱久閭辰悲傷說道。
“軒兒他怎麼了?你說呀,你快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