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楔子(1 / 1)

公元1912年,民國元年。

上海金融大家霍仲銘,霍叔峰兄弟二人在上海市區舉行了元和銀行的開幕儀式,霍氏族人遍邀社會名流參加,規模之盛前所未有。

因為人手不夠大太太便提議讓霍家老宅的仆人前去幫忙,晚宴上莊重高雅的大太太,妖嬈的二太太一舉為霍仲銘贏得了滿堂彩,沒有一個男人不羨慕霍仲銘的豔福,但知道霍家情況的人都曉得大太太,二太太固然優秀但也不及三太太,四太太的十分之一。

諾大的霍家老宅除了偶然風寒的老太太霍白氏,照顧小少爺霍雪卿的三太太楊氏,四太太趙氏,霍叔峰的發妻玲瓏之外竟然僅僅就剩下了一二十個年老的婆子。慘月下的霍家老宅第一次顯得如此淒涼。

不知是天命還是人為,三太太的屋子著起了大火。聽值夜的老嫗說那火就像一條大蟒盤旋在三太太的屋子上,一瞬便將火舌延伸向了四周,她帶來幾名婆子去救三太太和小少爺但也無能為力了。奇怪的是三太太竟然連聲也不喊出來,怕是著火時正在休憩呢。

天越來越紅,火越來越大,整個霍家老宅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竟然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火,由小到大,滋滋作響。

當老婦們想到老太太時已經是大火燒天了。隻見的四太太一瘸一拐的抱著老太太從火場裏走出來了。

得知消息的兄弟二人扔了手中的杯子便驅車趕回了老宅,回去的路上天下起了大雨,兄弟二人不免暗暗慶幸,下車以後雨停了,火也滅了,可月光之下見到的卻是片片廢墟。

兄弟二人不停的呼喊也沒有人回應,從正門跑到了老太太的屋子,又從老太太的屋子跑到了佛堂,跑來跑去也未曾見到老太太的身影,終於在三太太的屋子旁看見了點點光暈。老太太,四太太全在,唯獨不見三太太,霍雪卿和玲瓏,霍仲銘瞧了瞧紅了眼睛的老太太,哭泣的四太太,又看見幾個老婦正在翻著那些殘磚破瓦便瘋了似的衝到廢墟之上開挖。霍叔峰愣了愣也跑了過去一磚一瓦的翻著。

因為霍家老宅是前清時候建的難免厚重一些,直到太陽的第一縷光撒下大地的時候兄弟二人才將廢墟移走,一具焦屍顯現了出來,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巧的金鎖——是三太太楊氏。霍仲銘哇啦一聲眼淚流了下來,抱著楊氏的屍首泣不成聲。霍叔峰也在此時挖出來一具焦屍,手已經燒斷了,一隻金鐲子仍緊緊套在手上——是霍叔峰的愛妻玲瓏。兄弟二人全然不顧平日裏的形象抱著各自的愛妻失聲痛哭,手指尖的血腥與焦屍的腥臭混在一起是說不出的味道。

老太太也傷心的哭了起來,平日裏諸多兒媳中她最中意的便是三太太,如今沒了哪能不難過?四太太在一旁陪著,哭也哭不出聲來了,用嘶啞的嗓子安慰著老太太,心裏個自己難過。

得知消息的大太太,二太太和族中親長緊趕慢趕才來到。大太太寬慰寬慰了老太太,忙著去照看老爺霍仲銘,看著燒焦了的三太太暗自難過。二太太則在一旁靜靜的瞧著,看著滿臉灰的四太太竟笑出來了聲。

大太太左右看了看問人小少爺呢?大家才急忙又翻著廢墟,日近中午了也沒發現小少爺的蹤影。族中的老人唉歎說小少爺怕是燒幹淨了。

事後第三天,霍家諸眾便將三太太和玲瓏夫人一同出殯發葬了,剛剛六歲的大少爺霍雪皇和大小姐霍煉師披麻戴孝送走了姨娘和嬸嬸。可憐的小少爺幻化成了灰燼,連衣冠也沒有留下,老太太便讓人捧了煙灰放在了三太太的棺槨裏也不枉他來了人世一遭。

據當時在場的人說三太太和玲瓏夫人出葬的場麵浩蕩,百年的楠木,簪花的靈床,無數的銅錢散布滿天。

葬禮之後,人們又記起來服侍三太太的吳媽,卻不知她去了哪裏了。

再後來有人傳言是吳媽為了錢財謀殺了三太太,小少爺和玲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