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樣的響動,終究是引來了敵人的注意!
“嘣嘣!”
“嘣!”
三聲弦響,卻是兩處地方,其中一處正是在李秘背後的民居二樓!
李秘早已做足了準備,收了刀劍,攬住沉魚那盈盈一握的腰肢,便沉聲道:“上去!”
沉魚咬住短刀,如掌上飛燕一般,雙足踩在李秘彎曲的大腿上,借力飛身,攀住了窗沿,便似飛鳥一般投入了二樓房間!
“呔!”
“找死!”
房間之中傳來大罵聲,李秘也不羅嗦,當即繞到正麵,破門而入,直殺二樓!
適才雖然隻聽到此處兩聲幾乎重疊的弦響,但二樓房間裏頭竟然蹲了五六個射手,可見他們為了伏殺李秘,下了多大的功夫!
沉魚腿腳功夫不行,也隻是借著身法輕盈靈動,左支右絀,差點要被斬殺當場。
李秘抽出長刀寶劍來,也不由分說,刀劍齊出,眨眼功夫便將這五六人全都給收拾了!
李秘留下其中一個活口,朝他逼問道:“人都藏在哪裏!”
那人隻是一聲冷笑,喉頭咯痰,便再沒有聲音,李秘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想來該是自絕了。
“這些都是亡命徒!”
沉魚常年行走江湖,最是熟悉道上規矩,這些死士會將毒藥封在蠟丸之內,納於口中。
一來是為了防止出聲,一開口,蠟丸便會掉出來,所以為了保住蠟丸,他們輕易不會喊叫,也難怪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二來則是防備成為敵人的俘虜,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們便會咬破蠟丸,吞食毒藥,免得敵人從他們身上拷問出要緊情報來。
這可是典型的死士標配,單是這個房間裏頭,便有五六個之多,這片民居裏到底隱藏了多少死士,民居以外是否還有後手,想想就知道多麼驚人了!
“爺,這是要置你於死地了……”今次的任務,李秘也未曾與沉魚細說,不過身為李秘的心腹,親近的弟兄都該猜得出來才是。
因為李秘的插手,致使鄭貴妃和朱常洵失去了一切,他們如此報複李秘,急切地想要殺死李秘,也就不足為奇了。
見得李秘不出聲,沉魚又問道:“爺,眼下如何是好?”
李秘環顧了四周,外頭黑漆漆一片,弟兄們躲在暗處,流著血,承受著暗箭的傷害,隨時都有著生命危險,李秘不得不趕緊想出應對之策來!
“這些人為了保持弓弦的幹燥,必然會生火,身上一定有火種,擦幹手,把火種搜出來,把房子給點了!”
屋外雖然暴雨傾盆,但屋內還是比較幹燥的,可燃之物也有不少,想要燒起火頭來,也不是甚麼難事。
沉魚也果真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火種來,可她卻遲遲沒有點燃屋內的東西。
因為她知道,一旦點燃了,固然是照亮了弟兄們求生和反擊的路,但同樣會將李秘和她的蹤跡,徹底暴露在敵人的眼中!
屆時所有的敵人都會朝他們射擊,他們無法逃出屋子,而屋內的火會越來越大,若外頭的弟兄無法及時殺光那些射手,她和李秘就會被燒死在屋子裏了!
“爺……”沉魚遲疑了片刻,到底是沒有將肚裏的話說出來,一如往常那般,對李秘言聽計從,將房中的被鋪蚊帳等易燃之物,收攏到一處,點燃了起來!
火勢未興,濃煙先起,沉魚禁不住咳嗽起來,濃煙開始從窗戶滾滾而出,那如雨線一般的暗箭卻是從窗戶外頭激射進來!
李秘將沉魚推到樓梯口,朝她說道:“守住一樓門口,別讓敵人攻進來!”
沉魚知道,這些射手根本不會近身衝擊,放暗箭就是他們最大的手段,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攻樓。
李秘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她躲到一樓去罷了。
李秘其實也很清楚,鄭貴妃和朱常洵想要的是他李秘的命,隻要他出現在火光之中,所有的火力都會吸引過來,錦衣衛和東廠的弟兄們才有機會反殺,若不冒這個險,所有人隻怕都要被拖死在這裏!
事到如今,但願弟兄們能夠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是趁著光亮逃生,而是奮力反殺,否則自己可就死得冤枉了!
也虧得外頭暴雨,大火燒得並不轟烈,倒是產生了不少濃煙,李秘就如同放了一顆大煙霧彈,倒也起到了遮掩的效果。
二樓房間雖然不大,但躲藏的地方還是有的,李秘朝外頭高聲大喊著:“本國公就在此處,無膽宵小還不來受死!”
這簡直就是在挑釁,同時也是在表明自己的身份,回答李秘的是越來越密集的箭雨!
而有理由相信,錦衣衛和東廠的弟兄們,該是明白李秘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