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輕悄悄的,城上立著一麵五仞紅底黑字旗,五仞乃是諸侯的旗幟,這裏指的是劍南節度使,景雲七年時開始,劍南節度使領西南二十五州兵馬經濟大權,其實與諸侯無異。
眾人左等右等,終於挨到了辰時,十幾名士兵一齊用力,將城門向後拉開,十幾名士兵從拉開餓縫隙中鑽出來,立在門前,保護著城門,以免發生意外,不一會城門便完全開啟,十幾名士兵站在門洞外警戒,菜農們紛紛催馬趕著車進城,這時,城內衝出一匹馬,這馬身高七尺,毛色純淨,四肢有力,張北庭看了一眼,心裏讚道:好馬!
這馬跑的甚快,一轉眼便跑出了城門洞,眾人隻顧著進城,沒有去注意它,隻有張北庭的目光還盯著那匹好馬。
唐軍的馬都不算高大,一般不會超過五尺半的身高,這馬顯然不是中原的馬。張北庭搖了搖頭,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這都多少年了,自己還總是什麼都往軍隊上麵想,也不知五子怎麼樣了,於是領著眾人縱馬向著府裏奔去。
到了府外,隻見大門上的牌匾被人砸的歪在一邊,大門被砸了一個大洞,福叔從裏麵出來,見到張北庭,連忙行禮,張北庭走近大門,問:“府裏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天景的下落?”
福叔搖了搖頭,說道:“府中上下我都找遍了,沒有看到五公子,但是發現了五公子的劍,落在西邊的院子裏。”
張北庭道:“天景的劍?在那裏,快帶我去看看。”
一眾人又到了西院,西院這邊明顯有打鬥過的痕跡,兩根柱子上麵都砸有深深的坑,張北庭走上去拾起地上的劍,這劍已經斷為數段,四散在地上,張北庭手上是較大的一截,他盯著手中的劍,眼神裏流露出深深的擔憂。
張成業走過來,低聲道:“父親!”
張北庭擺了擺手,示意他,兩人走出西院,張成業跟上來,說道:“父親,孩兒剛剛看了一下柱子上的痕跡。”
“你感覺怎樣?”
“孩兒覺得這武藝十分厲害,那柱上初看上去以為他隻是力道大,但是我仔細看了一眼那立柱,隻見柱子下麵的石板都有數十道裂隙,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武功,竟然能將內力傳的這般遠。”
張北庭的步伐頓了一頓,看著張成業,示意他繼續說。
張成業道:“看那柱上的擊打痕跡,這人應該用的是一把長兵器。”
張北庭道:“不錯,他用的是一把七尺長的狼牙棒。”
張成業奇道:“為何是七尺?一般的狼牙棒不是都九尺長嗎?”
張北庭不答,想起另外一件事,問他道:“你知道你爹爹最有名的兵器是什麼嗎?”
張成業不解,父親號稱北地槍王,最厲害的兵器自然是槍了,於是答道:“爹爹的蒼龍一點槍威名遠播,最厲害的武器應該是槍了。”
張北庭笑了笑,搖搖頭示意他答得不對,不等張成業發問,他說道:“二十五年前,那是我還是王將軍賬下的一名小兵,那是我使得還不是槍,張家的百鳥朝鳳槍流傳數百年,到了你爹爹這一代已經隻剩下三招,我從軍之時學藝未精,這三招槍法我可不敢在戰場上使用,於是又想高人請教,習得一套厲害的劍法,叫做追風劍,後來我因戰功被王將軍賞識,提拔我做他的親衛隊長,又賜我一把寶劍,這是何等的信任與器重,於是我便克忠職守,盡心盡力的保衛著王將軍的安全。
當時,王將軍的副將蘇將軍也有一名了不得的親兵,這人是一名胡人,在戰場上受傷被擒,本來,戰場之上,凡是敵軍傷兵一律殺死的,但是蘇將軍見他英勇,愛才心起,命人將他帶回營地,後來蘇將軍找人替他治傷,傷好之後他便留在蘇將軍身邊做他的親兵。
那時我跟他關係極好,王將軍擊敗吐蕃之後又被朝廷下旨去討伐契丹,那時洞天將至,十餘萬大軍南征北戰一年有餘,眾人皆疲憊不堪,契丹人又固守不戰,大軍缺乏給養,軍心動蕩不安。王將軍也憂慮不已,這時,蘇將軍前來勸說,說那朝庭不顧眾兄弟的死活,欲引王將軍投降那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