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裏擺的到處都是類似病床的東西,每個病床上都蓋著一張白布,乍一看好像醫院的太平間一樣。
隔壁的房間和這裏隔著一麵透明的窗戶,裏麵隱約有活人來回走動。
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帶著口罩,弓著身子趴在病床上,手裏的手術刀揮舞不停,時而還拿起試管之類的容器裝些從屍體上撿下的東西。
這個姿勢她保持了大約五分鍾,然後直起腰,伸出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因為手上戴著手套,所以用胳膊擦汗不是很靈活,還差點把臉上的黑框眼鏡碰掉。
“幫我把屍體側過來一點!”女人對站在一旁的三個男人說。
三個男人照做了,看樣子這種服服帖帖不是一天兩天訓練出來的。
女人走進屍體的頭部,用吸管吸附了死者嘴角的液體,然後滴在特定的試紙上。試紙上的化學物質遇見液體,開始變色。
女人仔細用心記著試紙上的數據,然後麵向其中一位男人,“小張,記下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是晚上8點鍾左右!”
男人在筆記本上快速記下女人的話,接著好奇地問,“田羅老師,這是怎麼推斷出來的呢?”
“這個推斷是根據死者的體液來的!因為死者是被人用鈍器猛擊頭部導致死亡,”田羅伸手掀起死者的頭發,指著死者頭部上的頎長傷口解釋,“從傷口的血液凝固狀態,可以大致推算出死亡時間,不過還不是太精確,需要借助其他的體液進行綜合判斷!”
“那張試紙是做什麼用的?”另外一個男人指了指田羅手中的試紙。
“這個啊?”田羅露出得意的神色,“這是我最新研製的試紙,可以通過和死者的體液中和,計算出當前體液在口腔中停留的時間!這樣綜合起來判斷,死者的死亡時間就出來了!”
“好好的一個女孩被人敲死,實在太可憐了!”剛剛問試紙的那個男人提死者感到惋惜。
“以後你就見怪不怪了,因為各種各樣的死法都有!”田羅微微笑了一下。
“小王,易榮警官有打電話來嗎?”
“沒有啊?怎麼了?”
田羅搖了搖頭,“沒什麼,隻是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死者的真實身份!”
“除了死亡時間之外,還有沒有什麼發現?”一直不說話的那個男人終於說話了。
“死者胃裏有未消化的菠菜麵,根據消化的程度來看,死者應該是匆匆吃完麵之後遇害的!”田羅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緊皺著眉頭。
“可是你們不覺得這樣太離譜了嗎?哪有剛吃完麵就跑到18層樓的道理?又不是趕著去投胎!”
“所以我們更需要知道死者的身份,這樣就能推斷出她為什麼會出現在死亡現場了!”田羅攤開雙手望著三位,然後問了一句,“對不對?”
三個男人點頭稱是,在田羅的命令下,繼續忙著解剖的事情;看樣子他們今晚不準備睡覺了。
雖然田羅沒有立下軍令狀,不過這一向是她和易榮的默契。從以往的破案經曆來看,第一時間提出所有疑點,找出所有可能的線索,會加快整個案件的進度。
所以今天這個案件一出來,田羅就帶著三位實習生出發了。
卻說易榮跟房貝分手之後,回到自己的公寓。此時的他,滿腦子都是今晚案件的疑點。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到底誰最可疑。回到家裏之後,他沒有馬上洗澡睡覺,而是站在玄關處反複按著電燈的開關,好像丟了魂兒似的。
天花板上的燈光忽明忽暗,就好像易榮心中的線索一樣,時隱時現。
他好像忘了現在已經是淩晨時分,對他來說好像不存在黑夜白天,隻存在案件是否偵破。
尖銳刺耳的手機鈴聲打斷了易榮的思緒,他終於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一條未讀信息出現在屏幕上,易榮伸手點開,是法醫田羅發來的信息,“易警官,死者身份調查的怎麼樣了?”
易榮這才意識到田羅還沒有睡。一想到這裏,他立馬來了精神,撥通了田羅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都忘記了,你還在忙嗎?”易榮心裏過意不去,一開口就向田羅道歉。
“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了,如果天亮之前不把屍體的情況弄清楚的話,到時候無法支撐你們新發現的線索!”田羅很認真地解釋給易榮聽。
“真是辛苦你了!”
“給你發的信息看到了嗎?調查進展地怎麼樣了?”
“還是一頭霧水,深更半夜沒法開展工作!”易榮說著歎了口氣。
“要不這樣吧!等天亮了,我找電視台的朋友幫忙報道下,這樣或許能更快確認死者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