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酒量,可還得數我們一枝紅,數杯不在話下,反倒多了幾分醉眼風情來。”老鴉鐵定了做肥這單生意,明知三爺有意維護一枝紅,但還是想把這兩個姑娘都喊來。
“而要說這馮濤姑娘有何銷魂之處?無非就是仗著年輕,身體好,永遠都是活力迸射,還賴著她生得一個玲瓏活潑心,大方不拘小節,倒是各種新鮮好玩都可以嚐試的。”媽媽笑道。
蘇大人隻顧默默喝著杯中酒,也沒見他動筷夾菜。三爺聽到此,正想再表達一下自己的看法,隻聽蘇大人開了口:“兩個都喊來。”
終於聽到這句話,媽媽忙不迭應聲:“好嘞,我這就去叫,姑娘們馬上到。”
三爺陪笑,但心裏卻不知是哪種滋味湧上來,他克製著自己。
過了一會兒,媽媽站在門口,朝裏麵招手,三爺走出來,並沒看到一枝紅,於是問:“人呢?”
“一枝紅那小蹄子,長脾性了,聽說和馮濤一塊來,她死活不願意,我好說歹說也無用,三爺您看……..”媽媽為難。
“****窮講究,給誰不是賣?”三爺一聽就來氣了。
“賣,也得講個原則和價錢不是,”媽媽話說了一半,停住,看著三爺又說道:“三爺您不好直接進去回給裏麵的大人,還是我去跟他講明罷,喊馮濤過來,不要讓裏麵的貴客久等。”
“不成,”三爺製止道:“我見見一枝紅,看她到底想賣多少價,給她平時伺候我的5倍,成不成?”三爺憤憤然。
另一間房裏,一枝紅和一位姑娘坐著,相對無言。
看見媽媽帶著一個人進來,一枝紅抬眼看看,坐著未動,倒是那位姑娘起身站了起來。
三爺仔細一瞧,隻見那位姑娘一頭烏發,雙目含笑,黛眉凝脂,嘴角彎彎,似含萬千春風。
“好一個尤物。”三爺湯子秋暗想。
一枝紅坐著仍未動,見三爺往自己這邊走來,抬眼正式看了看,算是和他打了招呼。
“怎麼?三爺我現在喊不動你了是嗎?”湯子秋托起那張精致的臉,比起那位馮濤姑娘,三爺在心底其實更愛這張帶著棱角、成熟風韻、風情中又帶著刺的美。
“哪有客喊不動妓的道理,”人在風月場,一枝紅早已學會了自嘲,她把自己放低,低到了塵埃裏。“撇開感情,這到底是一場買賣,隻要客官給價合理,我們這種人哪還能等到三爺親自來問呢?隻是今天…….”
“今天這位,可不是一般人,說吧,多少你去?”湯子秋問道。
媽媽這時走上前來,拖住了一枝紅,連連說道:“不要怪媽媽說你,這都是你見識少器量小,想平時三爺對你怎樣,我們外人不知,你一枝紅心裏還不清楚嗎?今日三爺賞臉在這裏招待貴客,是看得起我們慶元春,看得起你一枝紅,快別較勁了,痛快給三爺一個話吧,貴客那邊還等著呢。”
說完,暗地裏照她腰上推了一把。
一枝紅仍舊坐定,望著三爺道:“想就是三爺常來,捧我一枝紅的場,人說****無情,戲子無義,人來人往一枝紅見的多了,三爺對我怎麼樣,我心裏明白。但既然三爺今天有忙讓我幫,我一枝紅哪有後退的道理,我去。”她說完,看了媽媽一眼,說道:“至於銀子,媽媽您來說給三爺,三爺大方,必定不會拂逆你意。”
媽媽何其精明,她早聽得三爺說出了五倍的價錢,哪裏還會再去說價錢,隻聽媽媽似怒非怒的對一枝紅講:“不懂事的丫頭,都什麼時候了,還跟三爺計較這個,快去吧,多少銀子,三爺心裏早有數的。”
二位姑娘便跟在三爺後頭,往樓上走。
蘇大人見到二人,並未讓她倆坐下來喝一杯,就一個胳膊夾著一個人的脖子,左擁右抱中朝著那層層疊疊的紅粉雲帳中走去。
三爺走下樓,剛想朝門外走,媽媽在身後喊住他:“三爺,留步。”
湯子秋站定。
“三爺,您今天來,隻為貴客?除了一枝紅,我們這裏還有……….”沒容她說完,三爺就抬步想走,邊走邊說:“花費,記在我賬上,”
“三爺,”沒想到老鴉聲音提高了一檔,“您別怪我薄情,我們這裏也是一場花銷,剛才我看了下帳頭,三爺您寄存在這裏的銀子不足100兩了,說實話,這些連今日的帳頭都不夠…….”
“改日我送來,”不容分說,三爺匆匆走出了慶元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