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亦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麼離開那艘遊艇的,隻記得那時候他心情實在是太不好了,也說不出來為什麼,就是哪裏都不太想去,但又害怕流落街頭。
自己一個人在青城瞎轉悠了一下,最後還是打車去了機場,買了一張回京城的機票,給邊城的家裏掛了個電話後,便上飛機了。
他到京城的時候還是淩晨,因為沒有通知家裏,所以自己打車去的中南海。
中南海的門衛也算是認識他,但不可能讓出租車進去。溫亦喬無奈,隻得自己下車往裏麵走,站在門衛室跟前的哨兵問了他需不需要裏麵派車子出來接。溫亦喬想也沒想就拒絕了,吊兒郎當地順著長長的小路往裏麵走。
走了一陣,酒也醒了,到江家門口的時候,家政阿姨正披著外套站在門邊幫他開門。
“老領導睡得早,估摸著這會兒也該要醒了,你先進屋,我去叫叫。”
溫亦喬忙不迭地搖頭,“不用叫我太外公了,我這剛下飛機困得很,我先上樓去睡一覺。”
溫亦喬進屋以後倒頭就睡,好像從來沒有這樣累過,腦子裏也空空的,覺得好多事情想不明白,一不明白就糾結,所以睡得總不太安穩。
之所以起床,完全是因為被餓醒的,他腦袋昏昏沉沉地扶著樓梯往下走,下來了,就見客廳的大沙發上江小北這蜷縮著腳坐在那看電視。
江小北應聲轉頭,看到蓬頭垢麵的兒子就開始嫌棄,“你說你這貨,我都不好意思說是我生的。”
溫亦喬從小被江小北埋汰慣了,聽她諷刺自己也無所謂,一邊往餐廳望去一邊問家政阿姨,“給我下碗餛飩吧!”
“你還有臉吃餛飩嗎?”江小北手邊拿著一捧零食,正一邊吃一邊冷笑望去,“昨天是小兔子的生日,我聽說所有人都去了青城,可看你這灰頭土臉突然跑回來的樣子,肯定是自己找虐了唄!”
溫亦喬不愛聽江小北陰陽怪氣的說話,有些煩躁地在原地揉了揉頭,還是坐在大餐桌前等他的餛飩。
不到一會兒,家政阿姨便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過來了,放下的時候同他說:“老領導今天到部委開會去了,晚些時候回來,讓樂樂你在家裏等著,別太早走了。”
溫亦喬點了點頭才開始吃餛飩,這張阿姨包的餛飩一向都是他最愛的,這時候吃在嘴裏卻怎麼都不是滋味。
江小北手中翻著雜誌,一邊翻一邊往他靠近,然後坐在了他的旁邊,“誌願的事情後來你怎麼定的?”
溫亦喬本來不想搭理她來著,都又想著他這位老媽的個xing,他要是再不說話,保不齊一兜手就從後腦勺打他了。
“還能怎麼定,邊大唄!”
“我跟你太外公昨天還說起你上大學的事,高中的學業這麼繁忙,你還成天邊城京城的兩地跑不太現實,不如就考京城的大學吧!這樣畢業了你太外公也好給你安排工作。”
溫亦喬一聽就不樂意了,“我這還有半個月才上高三呢!現在跟我談誌願是不是早了點?”
溫亦喬一嚎叫,江小北果不其然從他後腦勺兜手就是一下,溫亦喬痛得抱住腦袋衝她嚷:“臥槽!您還是不是我親媽了,有這麼打人的嗎?都打腦殘了!”
“哼!我看就算不打你也是個腦殘,我是你親媽才要打醒你,再這麼作下去,誰理你啊!”
溫亦喬撂了筷子,“不理就不理,我那麼大個人了,需要誰理!”
江小北自覺跟他說不下去,站起來恨恨地道:“反正你要再這麼欺負人小兔子,上大學的時候就給我回京城來!少給我沒事兒成天地往邊城跑,邊城人民謝謝你,滾回來禍害你自己!”
最終溫亦喬也沒有等到他太外公回來,因為懼怕江小北真的叫他回京城,所以乘人不備,屁顛屁顛地跑了。
他還沒出中南海的大門口就碰到有軍牌車進來,門口的哨兵敬禮站好,溫亦喬往邊上靠著,本想等到那車過去他再出去的。
可他剛一側身那車子就停下了,後座的車窗半降,露出一張格外堅毅的軍人的臉。
關釗穿著一身鬆枝綠的筆挺軍裝,挺括的軍帽戴著,壓低了半個腦袋,在這日漸暗沉的天色裏顯得格外晦暗不清。
關釗在後座裏喚了一聲,溫亦喬定睛望去,才巴巴地靠到跟前來喊了一聲:“關叔叔。”
“來看你媽媽?”
“算是吧!不過她那人太凶殘,我跟她待不下去,我回家了。”他剛才用手機定了回邊城的機票,想想著時候回去溫家,說不定還能趕上一頓夜宵呢!
“這裏就是你家,還準備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