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從你的欲望。不知道是誰說過的。人生就是不停地解決一個麻煩和另一個麻煩。誰說過的我也忘卻了。我的欲望是能解決眼前的麻煩。但是人生就是不停地解決一個麻煩和另一個麻煩。糟糕透了。狂暴的血液在我體內燃燒。我快抑製不住。我和院長商量著是不是應該用碗口粗的鐵鏈將我牢牢困住。可結果是他用碗口粗的麻繩鬆鬆垮垮地將我捆在床在。簡單地拋給我一個問題。"善或是惡。"或者他的問題應該是這樣。"死或生。"我簡直不用掙紮就把麻繩都掙脫。並把它扔在地上。然後踩了兩腳。才出去散步。別指望我和劉敬一樣。喪氣地說。"怎麼。沒救了麼？"然後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在床上呆著。
孤兒院其實有個小院子。裏麵有桃樹。還有些花花草草。我覺得桃樹開花時很好看。紅紅的。很燦爛。周傳雄卻說桃樹容易長蟲子。最不適合觀賞。除了桃子好吃些外沒有其他值得稱道的優點。可我還是喜歡。這個小院子長期以來都是我的地盤。從小就是。因為這院子傳說有鬼。沒一個小孩膽敢接近。除了我。因為。我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鬼"。估計是孤兒院恐怖傳說之小院鬧鬼的事故已經不為人知曉了的緣故吧。現在居然有兩個小朋友在這玩耍。也許。是新來的吧。可憐的小家夥。不過再怎麼可憐也不能在我的地盤撒野。我比較喜歡一個人清淨。而且我比較不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六。七。八歲的還甩著鼻涕的小孩子。
"哥哥。哥哥。來一起玩。"我不知所措地看著一個臉上還掛著一溜黃鼻涕的小孩子。我壓低了帽沿。被小孩子刺傷可是最痛的。和小孩子玩耍。我實在沒有經驗。雖然曾經我也是個小孩。正在發窘間。"你找那位哥哥吧。"我指向周傳雄。他的突然出現真是我的救命稻草。"哥哥。哥哥。"他飛奔過去。我舒了口氣。窮凶極惡的阿雄一定能把這小孩子擺平。我相信。"哥哥。一起玩好嗎？""好啊。玩什麼啊？"他故意把聲音壓得很和善的樣子。真讓我惡心。這家夥是怎麼了？他不是也很討厭小孩子的嗎？"哥哥扮哥斯拉怪獸。我們是超人。"他指著另一個小孩說。於是。遊戲開始了。"舊。舊舊。舊舊舊舊。"剛才說話的孩子立刻展開攻勢。雙手擺成十字放在胸前。放射著所謂的死光。"嗷！"阿雄躺在地上。立馬就死了。看來他一點都不想玩這種幼稚的遊戲。我在一旁樂得看好戲。"哥斯拉。不要裝死。起來。接受正義的懲罰吧。"剛才的小孩說。另一個小孩接著又說"哥斯拉不是那麼叫的。"阿雄不得已。又爬了起來。似乎一點也不在乎我在一旁看他的弱智把戲。就這樣。周傳雄死了又死。活了又活。我看得都打哈欠了。"嗨。你也在啊。真沒想到你那麼快就會回來呢。"她說。是她。黎雪。鬼才想回來。我是昏迷中被送回來的。當然。我不能和她那麼說。我看著周傳雄。他就像隻猴子跳來跳去。他的所做所為都合乎常理了。男人在心愛的女人麵前總要表現得自己很有愛心。即使自己很沒愛心。即使是心愛的女人還沒到。也要做得很好。這樣。看上去才像模像樣。"恩。偶爾回來看看。""別信他。他是我拖回來的。"劉敬說。"恩？""當然。我是說。是我和阿雄拖回來的。""啊？你出什麼事了？""喝醉了。喝醉了而已。""以後可別喝那麼多。既不安全。又傷身體。""恩。我會的。""他。他"劉敬還想說。阿雄堵住了他的大嘴巴。一個小孩子拚命地用頭撞阿雄的小腹。嚷道："哥斯拉。你還不倒下。我要替人類消滅你！"我心裏那個樂呀。"哥哥姐姐。也一起玩吧。""好啊。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我叫江瑜。""你呢？小弟弟""沈安。""姐姐。一起玩吧。"剛才和我說話的名叫江瑜的孩子說。
"不要玩了。我們還要排演。"沈安說。他說話時老是歪著脖子。他的鼻涕就豎著劃過嘴角。使得他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對哦。蘑菇說讓我們表演節目。哎呀。哎呀。明天就要表演了。怎麼辦？"江瑜從把哥斯拉弄死的喜悅中恢複過來。一臉惶急。"忙吧。去忙吧。一邊玩去吧。啊。"我心裏盼望著。"他要你們表演什麼啊？"她。"他讓我們唱小小螢火蟲。"江瑜。"幼稚！"周傳雄。"膚淺！"劉敬。聳聳肩。我。"你們不打算換個節目演？"阿雄說。這家夥就會教壞人。兩個小家夥年紀輕輕的就要寫檢討。想想都覺得可憐。"不行。老師說要照他的意思去做。"沈安說。這是個老實的孩子。阿雄不悅了。他用手輕拍著沈安的小腦袋。如果她不在。我估計他會一巴掌拍下去。然後沈安為數不多的智商更加寥寥無幾了。他肯定會向弱智看齊。"瞧這小家夥。啊？怎麼這麼聽話。""小弟弟。別聽蘑菇說的話。他說的話就沒一句對過！"劉敬說。"喂。你們不要教壞小孩子。"她說。我又聳聳肩。順便打了個哈欠。"班裏的同學都笑我們。還有我一點也不想唱那個螢火蟲。可是。我們要表演其他什麼節目呢？"江瑜忽然說。瞧他一臉興奮的表情。我真替他悲哀。阿雄沒說話。劉敬也沒吭聲。"哥哥。幫我們出個主意吧。""還是不要拉。"沈安說。"小孩子別插嘴。"劉敬道。"啊！"她忽然道。"姐姐。姐姐還有事。得先走了。你們好好玩啊。"她說。我覺得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眼神有些冷淡。漠然。但願隻是我的錯覺。她轉過身。想和我們說些什麼。可是。她一句話都沒說。就這麼走了。生活也許真能改變一切呢。我失落地看著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