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生(2 / 3)

"人生就像一個坑.人打一出生就掉進去了.爬不出來.在裏麵受盡苦難.折磨.直至以死亡的方式解脫."劉敬說.我搖搖頭.這蠢貨又在裝高深了.不過人生還真是一個坑.傻X們老喜歡往裏跳.怨不了別人."劉敬.你剛才說了什麼?""我?我說恩?我說.今天天氣真好.嗬嗬嗬嗬.""好.你課後寫篇一千字的關於今天天氣的作文交給我.下麵繼續上課.恩?我說到哪了?"劉敬苦著臉.我能想象他的作文還是會以"今天天氣真好.啊!今天天氣實在是太好了.哇!我真喜歡這天氣"來開頭.他幾乎沒一次寫作文不以這種無聊的方式開頭.他的執著令所有老師和學生都感到驚訝.

阿雄不知悔改地遞了張紙條過來.上書:"天大消息.聽說院花喜歡我們班的鄭繁!!!!!"五個感歎號.我能清楚感受到阿雄腦細胞在得知這消息時所受的震蕩.我還是很冷靜.迅速傳了張紙條給他問:"消息誰透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很快我便知道了答案."跟她很好的朋友.方欣怡說的.絕對可靠."這陽光明媚的早晨好象突然間烏雲密布.好象忽然有一道閃電與地麵成九十度角直直轟破了我的腦袋.使我渾身都覺得不對勁.鄭繁?那個說話比我還少.整天就喜歡獨來獨往.沒事就愛擺酷裝神秘的那個鄭繁?怎麼會看上他了呢?沒道理啊.太沒道理了.阿雄同病相連地看著我.一副就知道你也喜歡她的表情.好象還很高興似的.我趕緊裝做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媽的.讓你高興個屁!我裝作不經意回頭朝鄭繁的作為瞥了一眼.試圖從他的表情判斷一切.可是.他的座位是空的.難道是偷偷約會去了?難道真的在一起了?怪不得她早上那麼高興.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身體裏有種東西被抽離出來.我感到一陣一陣的空虛.天啊!我的世界快崩潰了.我快要瘋了.不!她不會的!假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

阿雄很忙碌.我看到他寫了幾張又傳了幾張紙片.接著再寫再傳.他立誌將不幸傳播.忙得不行.我覺得我該做些什麼.好幫他將不幸傳播得更快.但另一方麵得不讓人察覺是我幹的.看著蘑菇.我嘴角浮出一絲冷笑.既然決定了那麼就開始吧.

"哎呀!""王圓圓!你嚷什麼?""老師.有人用紙團扔我."王圓圓委屈的說.這妮子一向膽小.蘑菇拾起紙團回到講台上.吼道:"誰幹的!這是誰幹的!"蘑菇絕不允許有人在他的課堂上放肆.一向如此.教師裏沒人敢吭聲."不出聲可不行.嘿嘿.蘑菇會暴怒的哦."我冷笑.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碰"講台上粉筆灰四散.前排的人迅速完成了發呆.皺眉.捂鼻等一係列動作."很好.還需要一根導火索.蘑菇這個超級彈藥庫就播發了."我擺弄著手中的原子筆.讓它往前轉一圈.再往後轉一圈.真是讓人愉快嗬!

半天沒人大聲出氣.蘑菇自己找不到台階下.正在發窘時.猛然間看到紙團裏好象有字跡.於是他迅速打開.試圖從筆跡來判斷罪犯的身份."致命一擊.出局."我捏著手指.指關節興奮地發出"咯.咯.咯"的聲音.悅耳動聽."相對於課堂紀律.你應該更反感早戀吧.你可是中華正統思想的堅決捍衛者哦."我看著蘑菇想."你們先自習.老師有事出去一下.""碰"門板撞了一下.晃晃悠悠地又彈了回來.教室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很輕鬆."這樣才對."我已經忍不住.必須得用手捂住我的笑容了.大雄大概以為我在哭吧?哈哈.那傻瓜.

"我知道.你這個年齡的女孩.總是對未知的神秘充滿了好奇.鄭繁很神秘.正好符合.不管你們有沒有.我得防患於未然.我相信.你們之間的關係絕不會是喜歡與被喜歡.既然沒有結果.又何必開始呢?啊.原諒我吧.我並不想傷害你."我心裏在道歉.雖然看起來不象.聽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在找借口.是嗎?告訴你.我可絕不會這麼想."啊.沉默者的愛情啊!就像火山爆發.不可收拾.也不能抑製.那吞沒一切的力量啊!不僅吞沒愛人.也會毀滅自己.啊!在渾身浴火中毀滅吧!或者能得到重生呢?"我猛地打了個寒顫.劉敬這家夥真是越來越不知所謂了.

下午.蘑菇疲憊地站在講台上.他說他得先喘口氣.於是他把作文發下去.讓得到八十五分以上的人上講台讀自己的作文.劉敬第一個上去我並不意外.他一向喜歡出風頭.換句話說.是吸引異性的注意.但他委瑣的外表注定了他一無所獲.他開始讀道:"我最喜歡的人.今天天氣真好.啊!今天天氣實在是太好了.哇!我真喜歡這天氣.""恩.哼.哼."他故意咳嗽了幾句.我的胃已經開始翻江倒海了.他真是個喜歡做作的人."我最喜歡的人.是我自己.別笑.有什麼好笑的!聽我念完.""我最喜歡的人是自己.沒錯.如果一個人連自己都不喜歡.怎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又怎麼麵最自己.又憑什麼喜歡別人呢?如果不會尊重別人.別人又怎麼會尊重自己呢?如果別人不尊重自己.那麼自己的存在又有誰承認呢?如果沒人承認.自己的存在還有沒有意義呢?如果"真佩服劉敬.他一大串的邏輯弄得我頭都亂了.真想上去扁他.我甚至清晰地聽到阿雄上下排牙齒咬合的"咯.咯"聲了.劉敬越讀越興奮.到後來他的聲音簡直可以用顫抖來形容了."當然.我也有討厭自己的時候.我總喜歡把自己的內心和外麵隔離起來.就好象封閉在一間很大很黑的屋子裏.自己舔拭傷口.哭泣.就像蛹用絲把自己綁縛起來.悶得喘不過氣.難以呼吸.這種感覺能把人碾碎"他說著說著.就泣不成聲了.我感到口幹舌噪.感到很煩躁.焦躁不安.這家夥在說些什麼?在祈求可憐嗎?那種廉價的吞噬別人惡運而醞釀出來的不知所謂的東西?那種隻需要幾句口頭表示或者幾滴廉價眼淚就能代替的東西?那種承認自己懦弱.讓自己看上去像個可憐蟲一樣活在世界上的東西?需要嗎?不!那簡直就是種侮辱!劉敬!你將自己所有的背麵都展現給人看.就會像**一樣可笑.你是在自取其辱.同情?憐憫?可憐?"去你媽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很生氣.掰下還勉強支撐的椅子的長方形木條就扔了過去.同時.我也聽到幾聲"去你媽的"阿雄就是其中之一."臉上長滿疤的混蛋.你她媽瘋拉!老子揍死你!"我看到劉敬就像一架俯衝轟炸機迅速向我飛來.速度快得不可思議.接下來的場麵極度混亂.我被揍得找不著北了.躺在低上隻看到幾個影子在眼前晃來晃去.有個混帳還睬到我的腳."都給我停手!停手!"聲音的威懾力一向很強大.場麵靜了下來.於是我得以看清睬我腳的人."老師.你睬我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