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這是多麼的諷刺？
莫惜顏看著笑著，卻比哭還難看的慕容禦，心裏一陣抽痛。
她上前將男人抱在懷裏，一邊輕拍著他的後背，一邊輕聲道，“慕容禦，你別笑了，你要是心裏難受，就好好的哭一場。”
慕容禦反手抱住莫惜顏，把自己的頭深深埋進她的胸口，吸取著獨屬於她的清香味道。
這清香並不是很淡，不似脂粉散發出來的甜膩。
卻能讓他的煩躁窒悶的心，一點點的慢慢沉澱下來。
“子和是所有皇子裏，跟我關係最近，也是關係最親的人，在生活在皇宮時，那段漫長而無望的時光裏，我們互相安慰著彼此，也給彼此撐下去的力量。”
“所以他一度是我心裏唯一的親人，甚至我還想護他一世，現在想想，其實從以前開始，子和就在利用我了吧。”
“因為明明我跟他一樣不受寵，一樣受著冷落，但他的吃穿用度永遠比我要好上一等，但我當時以為是他的母妃對他好，才讓他雖然受父皇的遺棄，卻依舊過著正常皇子的生活。”
“現在想想，被父皇遺棄的孩子，怎麼可能還能擁有那樣的待遇？不說那些奴才的吃裏扒外，光是後宮的那些女人，也足以讓他生不如死。”
“因為我就曾被她們那樣的對待過，我跟子和認識時，我正好被愉妃打了一巴掌，還讓我跪在後花園一個時辰，當時子和就像是個仙童，逆著陽光走到我的身邊，叫我哥哥。”
“嗬嗬，哥哥啊，因為這一聲哥哥，我自以為是的護了他十餘年，你知道嗎，我之所以會去西北，也正是父皇拿他當作威脅，我才不得不去……”
慕容禦抱著莫惜顏說了很多。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他說過的最多的一次話了。
莫惜顏隻是靜靜的聽著。
因為男人此時需要的並不是安慰，而是一個‘垃圾桶’，好讓他把心裏的疼痛一次性的全部說出來。
說出來就好了，慕容禦，不管明天如何，你還有我。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禦似乎終於說完了，也發泄夠了。
“抱歉。”
他起身時，看到莫惜顏胸口的水漬，心下窘迫。
“一點小事而已，又沒什麼要緊的。”
莫惜顏衝他燦爛一笑，“倒是你，現在覺得舒服點了嗎？”
慕容禦點點頭，“我好多了。”
說著他站起身，深深的看了莫惜顏半晌，良久之後言道，“我突然想起，我還有事情未做，你好好休息，要是有需要就叫竹子她們進來……”
“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會照顧自己的了。”
莫惜顏輕笑著打斷了他的話，盡可能用輕鬆而又愉快的口吻道，“你要有事，那就快點去辦啊，也好早點辦完，早點休息。”
慕容禦點點頭，“那你也早點休息，明天見。”
“明天見。”莫惜顏朝他揮了揮手，笑容依舊。
慕容禦被她的笑容晃了晃眼，稍怔了下之後，方才轉身快步離去。
在他離開之後，莫惜顏也翻身下了床，稍稍整理了下衣物之後，這才走到門口，打開。
“莫小姐，您起來了？需要吃點什麼嗎？”
屋外，隻有竹子一人守著，看到她打開房門，忙迎上前。
莫惜顏搖搖頭，“我不餓。”
而後俯身，湊近竹子，小聲問道，“你可知道慕容禦現在去了哪裏？”
竹子為難的道，“王爺的事，奴婢不敢過問，所，所以奴婢並不知道王爺的去向，莫小姐若是想知道，或許可以去問問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