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萬?我的天,什麼時候殺手這個職業這麼賺錢了?“你確定你說的不是日圓?”
“小哥真會說笑,188萬當然是人民幣,這個數還不一定能請得動那種級別的殺手哩!”
“等等,聽你的意思,你們要殺的人身份很不一般?”
山黑子接過了話,神情憤慨:“是個二世祖,家裏很有錢!聽說在京城和道上都有些門路,法院、警察局想要動一動他,都得先請示一下京城的大官們。那混蛋的作息沒啥規律,一周大概有五天的時間會出入不同的夜總會,他的身邊總是帶著八個保鏢,身手都很不錯,還有槍,很難下手更難得手。”
“哦?”我又重新打量了一番山黑子,這家夥一米九五左右的身高,高出我一個頭,四肢粗壯,皮膚黝黑,方塊臉,絡腮胡,眼神很幹淨,看上去二十歲上下,給人的第一印象是憨厚淳樸,換句話說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隻是沒想到他的心思倒十分細膩。“你們怎麼跟他結仇的?”
山小猴說:“那是三年前春節時候的事了。那一年春天,俺老爹和鄉裏的幾個人聽人介紹說到城市打工能掙大錢,於是結伴來到了工地。沒想到辛辛苦苦幹了多半年,說好了年前結賬的,結果到頭來工頭卷了鈔票腳底下抹油,溜了。你說氣人不氣人?”
我微微頷首表示同情,這種事情在城市裏多了去了。一般人隻會看到城市的繁華和美麗,誰會注意或者在意農民工的辛酸和血淚?所謂美麗,就像從蛹裏爬出的蝴蝶一樣,總是建立在醜陋上麵的。
山小猴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煙頭的火光打在他瘦黃的臉上,有幾分頹喪的蕭瑟。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繼續說道:“俺老爹氣不過,帶著鄉裏人去找開發商要債,沒想到就那麼倒黴,碰上了那個挨千刀的二世祖!他們說工錢已經結了,要錢就跟工頭要去,跟他們沒任何關係,還威脅說再不走就打俺老爹。這可是大半年的血汗錢啊,有兩萬多塊呢,在老家就是一處新宅子加上漂亮的裝修,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於是老爹帶頭跟他們死耗,說要不出工錢就不走了。可恨那個二世祖真是喪心病狂,還當真叫保鏢動手打俺老爹,俺老爹的致命傷就是他用皮鞋尖踢的咽喉位置!”
說到這裏,三兄弟同時沉默,望著頭頂城市的夜空,望著腳下漆黑的路,沒有人謾罵,也沒有人流淚。我知道,憤怒在心中不停地積累,灼熱的岩漿隨時準備從地底噴發,這樣的沉寂才最令人心悸!
“你們告他了麼?”
山小猴說:“告了,可是有什麼用?那個二世祖通過關係買通了醫院,將俺老爹的死亡原因寫成是心髒病猝死,然後匆匆將屍體火化了。俺們走訪了各個部門,法院一直不受理,公安局也沒人管這事,俺三兄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無奈之下就準備上京告禦狀。沒想到剛出城就被他們一幫人攔下了,然後就打了起來。黑子有些力氣還放倒了七八個,可是他們人手太多,再加上俺這做大哥不中用,兩條腿就被他們給廢了!你說,這等血海深仇,若不把那個二世祖碎屍萬段,俺兄弟仨還有臉活在這世上嗎?”
“真是一群雜碎!”我忍不住罵了起來,一拳捶到牆上,砸爛了兩塊紅磚,“以為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這個社會的遊戲規則,不是隻有富貴權勢之人才可以藐視的!小爺我還從來沒殺過人,也從來沒這般想殺人,這殺戒就先從他開始吧!你們三個有沒有膽量跟著我再會會那個雜碎?”
三人欣喜若狂,齊道:“隻要能報得了這個仇,俺三兄弟的命就是大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