榣山村。
夏日的傍晚,餘熱不減,悶氣蒸人,唯有村頭的那棵百年大柳樹下,透著一絲絲的涼意。
村裏不論是年輕貌美的姑娘,還是已經出閣的婦人,時常三五成群結伴而來,端個小板凳,坐在樹蔭裏,笑笑嗬嗬,拉扯著家常。
村裏的女人們個個長得白嫩、水靈,貌美如花,但奇怪的是,村裏幾乎看不到男人的影子。
這時,一衣衫破舊,看起來頗為瘦弱的少年郎低沉著腦袋,從大柳樹左側旁那彎彎曲曲的小道上繞過,微微前傾著身子,步伐輕盈往前走著。
少年是一年前出現在村裏的,沒人知道他的身世。
“長生,快過來,姐姐這裏有好吃的哦!”
樹蔭裏的三個女人看到那少年,烏黑的眸子具是一亮,似乎發現了什麼奇珍寶物一般,紛紛停下竊竊私語。
其中一個更是大膽,不顧作為女人的矜持和形象,大聲對著少年喊去。
聽到聲音,那少年猛然停住腳步,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他那張英俊秀氣的麵龐,一雙烏黑發亮的眸子顯得精神奕奕,整個輪廓看起來讓人覺得親切,一個非常老實的小夥。
真是可惜了他那張俊臉了!村裏人每每看到他,內心深處都會發出這樣無奈而又惋惜的感慨。
明眸少年傻傻一笑,炯炯有神的目光落在喊話女子的身上,紅潤的嘴唇微微抿動,猶豫片刻,溜溜跑了過來。
他那掛在胸前的小木牌反著落日的光輝,隨著他的奔跑,一晃一晃的,特別引人注目。
等他跑到近前,憨厚一笑,如星辰般明亮的雙眸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幾個女子,似乎要將她們看穿。
事到臨頭秦月英卻有些緊張了起來,躊躇片刻,還是忸怩地側過身去,微微漲紅的臉蛋沒敢開口說話。
左側的李淑琴撲哧一笑,“秦姐,怎麼還害羞了?你要是害羞的話,就讓我來好了!”說著將目光轉向叫長生的少年,“長生,姐姐這裏也有好吃的哦,不過在吃之前呢,你得先回答我們幾個問題。”
說著還不忘挺了挺腰肢,露出一臉的自豪。
長生憨憨笑著,一個勁地點頭。
李淑琴仰起白膚似雪的俏臉,皺著清秀的眉頭,裝模作樣地想了一陣,方才問道:“長生,除了你師傅外,你還有什麼別的親人嗎?”
長生點點腦袋,隨即又不停搖頭。
秦月英先是被逗得咯咯一笑,隨即那張好看的瓜子臉蛋充滿了慍怒,“你看,現在他是越來越精靈了,一年前他還什麼都不懂呢!問什麼他就回答什麼,也不知林月如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這麼聽她的話!”
最後出聲的趙文君也點頭附和,“林月如她是越來越過分了,長生隻是她從山上帶回來的,又不是她生的,憑什麼就成她的了?!”
“就是,還冠冕堂皇地說要把自己的女兒嫁給長生,我看她自己就沒安好心!”
“依我看,我們姐妹幾個就應該團結起來,把長生給搶過來。”秦月英的臉上浮現一抹狠色。
“主意好是好,可長生這傻小子似乎被林月如給灌了迷魂湯,頭腦一根筋轉不過來,我們之前又不是沒有試過……”
……
另一邊,位於榣山村深裏的林月如家裏,今天來了一位遠方的客人,那客人自稱是來自冰海市的記者。
“月如姐,你們真的好可憐啊,要……要換成是我的話,肯定熬不下去……”
說話的女子頭上戴著白色遮陽帽,烏黑的目鏡,將她那堪稱完美的瓜子臉遮擋了一半,一身的時髦和榣山村的落後顯得格格不入。
林月如噓歎一聲,語氣沉重,“習慣就好了,其實一開始也不是這樣的,恍眼已經十六年過去了。十六年前,村裏連著下了一場三天三夜的大雨,電閃雷鳴,就好像要天塌一般,當時我正懷著靈兒……”
“然後呢?”薑玉瑩心裏咯噔一下,迫不及待地問道。
她跋山涉水過來,為的就是調查榣山村十六年前的那場不為人知的謎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