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工,宋軍就要退至李家寨寨河邊,智雲太子催動逍遙馬,飛奔至隊伍前麵,馬一調頭,擋住狼當山人馬,神雷子空中一晃,厲聲喝道:“呔!本太子有令,我已與宋軍元帥有言在先,放他多活一夜,若有人膽敢違令,定斬不饒!”
眾賊聞聲,止步不動。就見瞎隻眼、斷條臂的石蓮急緊來到智雲馬前,道:“五殿下,宋軍大敗,我們何不一鼓作氣打下李家寨,消滅周印等人,不用二十天便能打到汴梁,春節之前就可迎接國王進中原,機不可失呀!”
徐英也隨後來到智雲跟前:“殿下,宋營已沒能人,趕緊傳令攻打李家寨,活捉周印,為你報一刀之仇。”
智雲立馬毅然不動,神雷子一抖,道:“你們難道讓我失信於人!”一回頭對兩個軍師月中仙老苗壽、神手無影苗太公道:“傳令,違令者立即斬首!”“收兵——”
遼軍鼓聲敲響,得勝返還。
石蓮無奈,徐英敢怒不敢言,隻得率眾賊退回狼當山。
有驚無險,此乃天不絕宋也。
吊橋落下,宋兵宋將垂頭喪氣,退往寨內。昆侖俠駐足拄刀,叫杜壽喊來洪丞相、王敖花及李家父子,低聲道:“洪丞相,王大姐,我看李家寨不能呆了,那智雲明日搦戰,何人能迎?為保實力,大軍要連夜後撤十裏為好。”幾人互望一番,無言點首。
回至營中,周印立時下令大小三軍準備三更天拔營撤退,能帶的東西帶上,不能帶的就地埋藏。一麵,洪丞相修書一封,快馬奏請皇上增派援兵。
宋軍損失慘重,營中猶如鍋滾一般,在作撤退準備。
二更時辰,洪丞相看望受傷眾將後回到大廳,還未落座,“嗖”一聲,一隻雕翎箭射在站柱上。王敖花、杜壽聞聲躥出大廳,見一道黑影上了南房坡,一晃,不見了。
中軍將箭拔出,呈了上來。洪濟昌見此箭無頭,箭頭處是一隻四四方方的牛皮袋,打開一看,裏有書信一封和蠶豆大小的藥丸數十粒,金黃色的藥丸,噴香撲鼻。
洪濟昌展開信箋,上寫道:洪大哥,小弟提筆叩首拜,拜拜十義五侯眾兄弟。悉知眾將被神雷子所傷,特設法從智雲處盜取神雷子解藥,請大哥速給受傷弟兄服下藥丸三粒,清洗傷口,取出毒物,再將藥丸碾成粉狀敷上,二十四個時辰,即可痊愈。
下麵還寫道:我特報洪濟舟大哥當年救命之恩,弟也是恩將恩報了。兩國爭鬥,各為其主,我在北國已被招為駙馬,今與犬子隨智雲進中原,得知大哥洪濟舟命喪唐家寨,心中甚悲……
愚弟李忠
洪丞相閱罷信,兩眼“刷刷”落淚,激動萬分,沒想到李忠兄弟還活著,趕緊吩咐隨軍大夫為十四位英雄治傷。
再瞧這十四位英雄,輕者全身發紫,傷口淌水,外圍腐爛;重者麵色變青,傷口爛成碗口般大小,氣若遊絲。軍中大夫不敢怠慢,立即給十四位英雄服下藥丸,按信中交代,把爛肉除去,挖出裏麵毒物,原是斑鳩蛋大小的鐵珠子,上有小孔,孔中黑水外流。
敷藥半個時辰後,眾英雄臉色變紅,全身如水洗一般,冒出冷汗。又過半個時辰,受傷的十四位英雄能坐起身了,眾人大喜。昆侖俠道:洪大哥,這是何人送來的解藥?
洪濟昌道:十弟呀,天不該絕我們,要說送藥之人,事情還得從頭說起。十六年前,我大哥洪濟舟官居鎮京元帥,結交了一位武狀元李忠。此人武功高強,顏子健欲拉攏他,宴請他時許配小女與他為妻。李忠對顏子健平日所為不滿,不願與其結親,當場拒絕了顏子健的美意,顏賊不悅。老賊顏子健為當朝宰相,又是皇上嶽丈,勢力大,誣陷李忠大鬧丞相府,有謀反之心。皇上聽了顏子健讒言,不問青紅皂白下令將李忠推出午門,要斬首。那時,我大哥及朝中六位大臣一起上殿奏本,說李忠謀反沒有證據,皇上不能僅憑顏子健所言就要殺了武狀元,皇上無奈,就把李忠發配到西涼。
李忠出京,我哥暗中保護,怕他中途受害。路過潼關還是出事了,當時鎮守潼關的總兵叫孫豹,是老賊顏子健的親外甥,早已接到顏賊的密信,要他在李忠從潼關出境時,打他三十殺威棒。三十殺威棒對李忠這樣的英雄來說本沒什麼,可惱的是這棒非尋常之棒,乃是用毒藥水喂過。平時軍中冒犯孫豹者,或他不喜歡之人,便用藥棒懲罰。倘被打了二十棒,七八天之內,就會兩腿腐爛,毒氣攻於五髒,嗚呼哀哉。打四十棒對日死,打三十棒三日亡,打十棒不出一月,必會斃命。
李忠被打了三十毒藥棒,苦痛難忍,血水淋漓,可憐一路慢行。我大哥暗中跟隨,隻能默默歎息流淚。次日傍晚,兩個差役押著李忠終於出了中原進入西涼地界。我大哥就在他們路過一片樹林時除掉差役,救下李忠,背至兩國搭界的一家小客棧,用藥酒為李忠排毒、治傷,還送他銀兩作盤纏。並對他說,李忠兄弟,中原你不能待下去了,天涯海角任你遠走高飛,我回去也辭官不做了,朝中有顏子建這樣的侫臣擋道,我和他早已水火不容。言罷,兄弟倆就在小客棧分手了。
這事是大哥出家之前對我談起的,沒想到李忠在北國被招了駙馬,今隨智雲進中原,冒險救了我們,此乃天意呀!
金甲格爾等人含淚道:“這一次多虧大哥結拜兄弟李忠相助,否則我等性命不保呀,智雲這樣厲害,下一步如何是好?”
周印道:“既然弟兄們傷勢已輕,傳令各營停止撤退,做好禦敵準備。”
翌日破曉,有探馬回稟:“敵人來勢凶猛,離我們隻有二十餘裏。”
昆侖俠周印手一擺:“知道了,再探再報。”他傷勢見輕仍未痊愈,不想出兵,但又怕賊人奪關搶寨,無奈之下,傳令放炮出兵,見機行事。
號炮三聲,宋營三千人馬衝出李家寨,前進五六裏與狼當山大軍人馬相迎。兩軍相距二裏地,擺開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