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旅程,她剛開始時還興誌勃勃,一會問身邊的陌生人要不要口香糖之類的,飛機升上天空後,她又好奇地朝那男人的手提電腦看去,接著驚訝地問:原來你也有玩微博啊。這類似的廢話不斷從她口中說出,與平時的她完全判若兩人。
終於她困了,靠在座椅上舒服地睡了過去,鼻子輕輕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陌生男人叫來空姐,輕聲跟空姐道:“給她一條毛毯。”
空姐很快將毛毯拿過來,善於交際的她不忘說上一句:“有你這樣細心的男朋友真好。”
陌生男人並沒有否認,當然,也沒有承認,隻是沉默地接過毛毯,親手替她蓋上。
人與人之間總是有那麼一點緣份才走在一起,即使是一趟飛機!
到底是在飛機上,睡得自然沒有在家裏那麼好,飛機還沒降落王杏兒已經醒了,她揉了揉眼睛,看見搭在身上的毛毯,知道是旁邊的陌生男人所為,輕聲道:“謝謝!”
男人似乎並沒有聽到,而是按鈴叫空姐,空姐十分殷勤地出現在麵前,隻聽到他說:“給這位小姐一杯溫水。”
王杏兒驚愕地瞪著眼,暗忖:他怎麼知道自己正準備喝杯溫水?
空姐將杯子遞給她的時候仍然改不了那個壞習慣,隻見她笑著說:“小姐真福氣,你男朋友見你睡覺替你拿來毯子,現在醒了,又張羅著給你喝水。”眼裏透露出來的羨慕妒忌恨一點都沒有隱藏。
待她走開,王杏兒端著杯子,目不斜視地問:“男朋友?”
男人開口:“你別誤會,我習慣了照顧別人。”
“我明白!”
他追問一句:“你真明白?”
她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不過現在這社會,像你這種男人越來越少了。”見他不再說話,王杏兒問:“你在英國工作?”
“是,這次回來是奔喪。”
“節哀。”
隻見他摘下眼鏡,掏出紙巾印了印眼角:“人總有生老病死,習慣就好。”
“人生總有生老病死,生離死別最痛苦不過,人是至感性的動物。”王杏兒的位置靠窗口,她似一下子累極了,靠在窗口上,往窗外看去,其實窗外漆黑一片,而機艙大部份乘客都已經進入夢鄉,唯獨身旁的男人依然精神百倍。她轉過頭,看到他再次在電腦上敲打著,全是英文,王杏兒沒有細看,隻覺得,一個男人在工作的時候最引人入勝,她忍不住看走了神。
他長得並不算得帥,卻獨自有一股男人的味道,半黑框眼鏡,不算厚重的鏡片,笑起來眼睛彎彎,鼻子尖到像混血兒一樣好看,將五官拆開來看可以分得很細很細,甚至他輕微上揚的嘴巴,以及小平頭,當然,還有他的肌膚,借著機艙柔和的燈光,看到他細膩的肌膚,像嬰兒般幼滑吧?失神的王杏兒忍不住伸出手,待手伸至半空才想起,他與她,不過今天才認識,太冒失了。
她趁他沒注意,連忙將手收回來,將手按在大腿上,忍不住想剁了它,再多事的話。
年輕女人豔遇總是會有,隻是沒想到首先按捺不住的會是女人。
王杏兒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忍不住將毛毯擁得緊了緊,重新閉上眼,希望在剩下的旅程不要再生出什麼事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