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兒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主動拔打這個電話,而事實是,到了星期六這天,還沒看到郭文斌的影子,她終於拿起電話,拿起電話,看著數字鍵一個字一個字地按下去,聽筒內很快傳出嘟嘟的聲音,悠長的嘟嘟聲響過後是一把女聲:您拔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拔。
她愣愣地放下電話,看著這個號碼失神,上帝,你到底又在玩什麼呢?怎麼可以讓人在重要關頭找不到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十五分鍾後,電話在寂靜的空間裏響起來,嚇了她一跳,嗬,原來是郭文斌打回來,他說:“對不起,剛剛在開會,電話靜音。”
“哦。”王杏兒應著,突然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是直接說嗎?還是婉轉地表達?說了會怎樣?她心裏也沒底。
郭文斌問;“找我什麼事?”
或許這是口語上的習慣,但王杏兒聽在耳朵裏感到不是滋味,心裏道:難道沒事就不能找你嗎?她說:“如果我隻想聽聽你的聲音呢?”真難為她了,居然為了討好他,說了一些連自己聽了都感到肉麻的話。
郭文斌在電話裏輕輕笑道:“你很少這樣,是不是有什麼事?”
噢,親愛的郭文斌先生,你真聰明,是哦,真的有事才找你的。
“今天有空見個麵嗎?”
“嗯?”
王杏兒咬著唇,輕輕說:“想你了。”她擔心他太忙推了她,隻好不經意地說了一個謊,請原諒她,她也不想,但時間真的很緊,如果今天沒弄好,明天該怎麼向莊曉芳交待?她可沒忘記自己曾經答應幫她想辦法的。
郭文斌握著電話的手差點握不穩,冷眼看待是一回事,可是如果此刻事情與我有關係又是另外一回事。他說:“我也是。”
要命了,居然真的假戲真做。
王杏兒想起與莊曉芳相依為命的這段日子,她幫了她,她也幫了她,她們無分彼此,她不想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友情,看得出,如果古董店真的要關門,她們真的要被逼各分東西,莊曉芳比誰都難過。
這麼一想,她覺得就算付出,也算是有價值。
這天她故意提前一個小時下班,為的是能夠爭取時間將郭文斌拿下來。
“對不起。”王杏兒略一欠身坐在郭文斌對麵,“這麼急約你出來。”
“沒事,我也想見你,可是最近一直抽不出時間。”
“年底了,全世界都在忙。”王杏兒十分理解,隻不過上帝好像故意遺留她一樣,別人都忙得人仰馬翻,隻有她一個人是閑得心慌意亂的,罪過啊。
郭文斌體貼地道:“先吃點東西再說。”
王杏兒溫馴地應道:“好。”
即使有再急的事也要先填飽胃再說,不然等一下說出來事情未能如願,絕對會影響食欲。
郭文斌看著窗外的飄雪,淡淡地說:“這個冬天似乎有點漫長,還有幾天就聖誕節了。”
王杏兒笑了笑,她不關心這個,但她附和著說“是,好想做一隻青蛙,可以冬眠。”
郭文斌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試探地問:“你在那裏做得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