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程蘇南共乘同一輛車的荊如清,照例在公司附近的路口下車,然後獨自走完剩下的這段路程。
荊如清目送程蘇南的車起步而去,她低頭看看自己,想著她全身上下的物件加起來,大約都抵不過那輛林肯車裏真皮座椅的線腳吧。
所以程蘇南對無數其他女人而言,是趨之若鶩,充滿了誘惑的稀世珍寶。對她而言,卻是偽裝成仙境的重重險境。
如果荊如清當真不知輕重的飄飄欲仙了,下一秒或許就會踩到一朵浮雲上,摔得粉身碎骨。
雖然程蘇南說,他會讓自己站在他的肩膀上。但是荊如清自知,她還遠沒有站穩還屹立不倒的本事。
接納自己其實比改變自己更艱難。
改變自己,荊如清隻需要按照程蘇南的安排,穿他為自己準備的衣裳,吃他為自己準備的食物。她甚至可以選擇不工作,成為他背後那個,沒什麼能力,沒什麼用處,卻獨得寵愛的女人。
不過荊如清還是毅然選擇了前者。她知道,如果她不接納這個既卑微又不完美的自己,就無法真正做到改變自己,和成為更好的自己。
她不想被人指著鼻子說,你與程蘇南在一起,真是何德何能?她隻想被人擁躉著說,你與程蘇南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
抬頭看看湛藍如洗的天空,荊如清心想道:“你呀,果然還是貪心。”
剛剛結束假期,絕大多數同事都還沒有恢複工作狀態。員工食堂裏,人人都沒精打采的。哦,除了現在正坐在荊如清對麵的王彤。
隔了個長假不見,荊如清和王彤約著一起吃午飯。
她們開展的第一個話題就是假期後,逢人便要問的“你假期都做什麼了?”
“就是宅在家,沒什麼特別的。”荊如清挑選了部分實話,同王彤說。
不過看的出來,王彤壓根就對她的假期生活不感興趣,純粹是為了挑個話頭罷了。可惜這個話題起的不好,與王彤真正想說的事情差了十萬八千裏。她一副憋到便秘的表情終於讓荊如清看不下去了,壓低了聲音主動問道:“是不是又出啥大料了?”
果然,萎靡的王彤頓時提起氣來。她伸長脖子靠近荊如清,靈活的眼珠子左右一掃,確認沒有人關心她們在談論什麼之後才說:“你猜公司裏,誰要回來了?”
“誰啊?”荊如清摸不著頭腦,“上回發布會上沒有準點到達的員工,不論職位高低,可全都被辭退了。難不成他們剛走就又給咱公司投簡曆了?”回鍋肉也不是這麼個回法吧。
王彤“明天公司舉辦新年酒會,到時候你就知道啦。”
“……”
荊如清真想一個白眼飛死她。
既然不打算說,又為什麼要提這茬?害她還得揣著個好奇心,一直等到明天。
新年酒會的事情,荊如清已經提前聽程蘇南提起過了。他特地把公司年會安排在了年後,作為員工的開年福利。
隻不過午休過後,每個清程集團的員工,企業郵箱裏都收到了一封關於酒會著裝的通知,說是要統一穿著公司製服。這倒是沒有聽程蘇南說過,看來是不久前才決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照顧沒有錢買晚禮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