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工導航荊如清的指引下,回亦開車迷了兩回路。曆經艱險之後,他們終於在午後到達了俞琬清現在居住的療養院。
回亦先從車裏拿出一束還掛著水珠的淡紫色鬱金香,說:“幫我拿一下花吧,謝謝。”
“沒事,又不沉。”荊如清心情好好的接過這一大束鮮花抱在懷裏,低頭嗅了嗅,好香。
當回亦再從車裏把那好幾盒包裝盒豔俗的保健品提在手中的時候,荊如清才知道,原來不是她幫回醫生拿花,而是回醫生要幫她拎這些頓時變得無比庸俗的保健品。
療養院從門外邊看,隻是個未掛名的普通白色建築。但走進療養院內部,回亦卻有點吃驚,沒想到滬城還有一所這樣隱秘而環境優美的療養院不為他所知。難怪荊如清叫不上名字,導航也搜索不到。
建立這所療養院的人,該有何等的身份和身價,可想而知。
回亦望著荊如清的背影,這個靠一己之力扛起重擔的姑娘,你遇到了誰?你過的,真的好嗎?
走在前頭帶路的荊如清自然不會知道,曾經有過什麼樣複雜又稍縱即逝的眼神投射在她的背後。
敲了敲門,荊如清推開俞琬清病房的門。吃過午飯,躺在床上午休的俞琬清聞聲轉過頭來。看見荊如清來了,她沒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一雙日漸沒有生氣的眼睛很平靜。
這種平靜,荊如清把它理解為,沒有擔心,也就沒有放心。因為母親從沒對她的消失有過擔心的哀愁,所以在看見重新出現的她,也就沒有放心的喜悅。
俞琬清的視線抬高,高過荊如清的肩膀後,她黯淡的眼睛忽然閃了閃光,然後露出了淺笑來。
對自己永遠冷淡,但對他人倒很熱情。雖然荊如清早已不會為了博母親關注而表現自己了,可母親這樣的差別對待,到底還是令荊如清心裏有點不舒服。
不過一看到回醫生那張永遠溫和的笑臉,荊如清就沒什麼脾氣了。畢竟對著這張臉,脾氣再臭的人也會溫順下來的。
“回醫生說要來看你,我就和他一起來了。”荊如清側身把床前的空間讓給回醫生,好讓母親沒有阻礙的看個夠。
“真的沒想到回醫生你還惦記著我。”俞琬清想要坐起來,回亦放下手中的東西,趕緊上前幫忙。
回亦說:“那是自然。俞阿姨,你是我照看最久的病人。即使你轉到這裏來療養,我還是有責任關注你的身體的。”
俞琬清看到回亦擺在桌上的那些保健品,笑得頗不好意思:“你能來看我這個老太婆,我就很開心了,還這麼破費幹嘛?”說完便瞪一眼荊如清,“抱一束不能吃的破花傻站著幹嘛?快去給回醫生倒水啊。”
看在你難得有人探病的份上,我忍!荊如清經過笑容有些尷尬的回亦身邊,小聲的說了句:“對不起啊,我媽是對人不對事。她嫌棄的其實是我,不是花。”
回亦點頭:“那還好我們互換了東西拿著,不然俞阿姨吃花了可不好辦。”
“吃花……我看她就是花癡。”荊如清恨媽不成鋼的歎氣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