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二天,樂櫻就被父親拎著到天樂總公司實習去了。正趕著周末,才有時間來看看她可憐的小清寶貝兒。
不過來醫院之前,樂櫻就接到荊如清的電話,說要自己幫她從頭到腳帶一身日常穿的衣服來。
理由是荊如清說自己穿病號服穿太久,已經有種要皈依我佛的超脫感了。她想接接地氣,重返人間看看。
“呐,你要的衣服。”樂櫻也是年輕女生,很能理解荊如清的愛美之心。
荊如清接過袋子裏的衣服,然後給了樂櫻一個大大的擁抱。
不過荊如清接到衣服並沒有要換上的意思。樂櫻摘下頭頂的帽子,放在桌上,然後問荊如清:“你怎麼不穿?”
荊如清捏著下巴,眼神曖昧的打量樂櫻:“其實我……更喜歡你身上這套。”
嗬嗬,為什麼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樂櫻渾身發毛。
在醫院裏陪荊如清吃罷午餐,護士前來收拾餐盤。
這時候病房裏有手機鈴聲響。荊如清心裏咯噔一下,在她想要拿自己的手機查看時,樂櫻已經接起了電話。
荊如清的眼神有一瞬間黯然。每天問候她的,隻有10086的係統短信。她沒有收到過一條來自程蘇南的消息,也沒有主動給他發送過一條。
那天聽到蕭安和樂櫻的對話,她有些傷心了。於是她暗自賭了個“他不找我,我就不找他”的氣。
樂櫻和母親通完電話後,一臉不好意思的對荊如清說:“小清,我媽說今晚的家宴讓我試著籌備,所以我要提前回家了。”
荊如清寬慰她:“沒事,我正好也困了,想小睡一會兒。”
小護士離開之前,碰上了荊如清的眼神,她很了然的點點頭:“荊小姐您休息吧,我等您醒來,我再來給您輸液。”
待小護士離開之後,樂櫻同荊如清又多說了幾句話,這才離開。
樂櫻出了醫院,招手攔了輛計程車。
“小姐,去哪兒?”司機問。
摘下帽子,顯露出真容的荊如清說:“青城山。”
司機把車開到進山的路口處就踩了刹車,他說:“小姐,這座山是私人地界,我們外來車輛進不去。”
荊如清沒有強求,她付了車費後,徒步上山。
走在半道上,原先的寒冷已經被運動過後的熱驅散。荊如清一邊拿手中的寬簷帽扇風,一邊感慨,自己怎麼就喜歡了這麼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上這座青城山,荊如清真可謂是嚐試了各自交通工具和攀登方式。
荊如清悠哉悠哉,緩緩路過崗哨亭的時候,值班的護衛們震驚的沒了語言。
他們老板娘……怕是非人類吧……
青城山崖底
無數的參天大樹,茂密的樹冠交織在一起,隔絕了從天而降的日光還有月光。
在這片樹林裏隻有少量的光能穿透枝葉的間隙,灑向大地。所以無論晝夜,身在此處的人隻要抬頭,就能看到“星空”。
樹林裏的一小塊平地上,平白多了個墳塚。一塊墓碑在程蘇南的注視下,被立在了土堆前。
季歸臣覺得自家主人真是太仁慈了,不僅給程蘇北收屍,還讓他入土為安。真是白瞎他這片星夜林了。
呸呸呸,什麼程蘇北。他哪配和主人共用蘇字輩?
在墓碑前沉默的站了片刻,程蘇南轉身離開。
待星夜林沒了人氣兒之後,林子深處的狼群趕來,繞著那塊刻著“程敗北之墓”的石碑新奇打轉。
崖底傳來狼嚎陣陣,仿佛在歡送又一個罪惡的靈魂,墮入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