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年末,新年初的交接之際,大漢裏那叫一個座無虛席。
宋承顏有些抱歉的說:“包廂已經提前很久就都預訂出去了,所以今天隻能委屈兩位小姐坐在大廳裏吃飯了。”
“客氣客氣。有飯吃,哪談得上委屈?”荊如清可沒那麼多講究。
“嗯對啊,大廳裏不挺好的嗎?多熱鬧。”樂櫻附和著。也不知道哪家的大小姐,竟然喜歡熱鬧的環境。
見兩位女士沒有意見,宋承顏自然是開心,將她們帶到最靠邊的八人桌坐下。
宋承顏的三個室友已經入席了,荊如清和樂櫻很自然的選擇了無人入座的一邊坐下。
等到坐在餐桌前,荊如清和樂櫻才體會到自己的宿舍有多不團結。明明都是四人寢,人家出席率百分之百,她們則隻有一半。
男女各坐一邊,是個不明出處,但約定俗成的規矩。
於是四個男生坐得擠擠挨挨,兩個女生坐得大大咧咧。
宋承顏是桌上唯一和每個人都相熟的人,所以也最為忙碌。點菜之前,宋承顏先為荊如清和樂櫻介紹:“這是張浩哲,我們叫他豬比。”
顯而易見,這個外號的由來和他的朝天鼻必然是有直接聯係的。
然後宋承顏又指著另外一個皮膚黝黑的單眼皮男生說:“他叫灰洲。”
“因為皮膚黑?”樂櫻猜測。
“對啊,剛認識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中非混血。”宋承顏說。
“為什麼不叫非洲,叫灰洲?”荊如清的關注點又跑偏了。
“呃……還是你自己說吧。”害怕點地圖炮的宋承顏讓灰洲本人作答。
灰洲笑得有些羞澀,低頭說:“因為我是胡建人。”
荊如清和樂櫻:“……”好吧,理由很強大。
“你們好,我是書生。”坐在最邊緣的秀氣男生,是自己做的自我介紹。與其他人相比,他顯得文弱很多,就連音色也稍顯陰柔。
荊如清和樂櫻也不勞煩宋承顏開口,爽快的自報家門之後就等著點菜開飯。
今夜大漢安排的晚宴叫做跨年套餐,所有用餐的客人都可以在飯後免費續酒水飲料還有小菜點心,直到跨過零點。
他們這一桌年輕人,興致很高,臨近零點的時候,已經是喝得半醉不醉的了。
六個人中,唯有荊如清很是克製,一直用蘋果汁假冒啤酒唬弄對麵醉眼朦朧的男孩們。時不時還得偷梁換柱一下逐漸放飛自我的樂櫻麵前的酒杯,以防戰鬥力薄弱的她提前撲街。
倒數的時候,大漢大廳裏接入了跨年晚會的直播。在舞台上倒數的歌手,是荊如清的童年記憶。她黑暗的童年,因為有了這個溫暖聲音的陪伴才得以平安度過。
不過奇怪的是,她在這瞬間想起來的並不是父母家人。
而是……程蘇南。
倒數的時候荊如清拿出手機,想給程蘇南發一條新年快樂的信息。不過轉念一想,他現在在國外和自己有時差,於是隻好作罷。
不過她還是在倒數到零點時,焰火四射那一刻和程蘇南說了句:“新年快樂。”
看著手機裏那個送水大叔的備注,荊如清嘴角輕輕勾起,眼裏也蘊含笑意。果然啊,女孩子真的很容易就被驚喜所感動,自己從哪兒來的勇氣借來的奢望?
也不瞧瞧自己的家庭背景,病弱的母親和闖禍之後就杳無音訊的妹妹,哪個是省油的燈?自己這種人還是安安穩穩的自己過活才是積德。
可,為什麼還是希望有人在這個世界的角落發現自己,將自己悉心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