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良辰不解地看著他，然後笑著捏了捏他的臉。“顧先生，我們結婚都快一年啦。怎麼，被子彈打中胸口還會失憶的嗎？”
蕭翼卻沒有笑，臉色依舊十分嚴肅。
殷良辰於是也慢慢地褪去笑容，不解地看著他。
“我是說，我還欠你一個婚禮。等我傷好了，我們舉辦婚禮吧。泗”
殷良辰愣愣地看著他，然後笑了，眼淚也同時掉了下來。“我挺著大肚子呢，怎麼穿婚紗啊？”
“放心吧，你就是頂著大肚子也是最漂亮的新娘子。至於婚紗的事情，爺自然會有辦法，不用你操心。你隻管告訴爺，願不願意？”
殷良辰拉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腹部。“孩子都兩個了，我還能說不願意嗎？我要是不願意，那孩子怎麼辦？”
“隻是孩子需要爸爸嗎？那你呢？唐”
殷良辰臉皮薄，不肯回答。
蕭翼正想要恩威並施逼她就範呢，突然渾身一震，眼珠子瞪得滾圓。掌心下的動靜像一股電流，讓他從身體到心髒都酥麻起來。“它動了！”
殷良辰的得意地笑了起來。“我不是告訴過你，他們已經會動了嗎？來吧，好好跟他們打個招呼。”
蕭翼的手在她腹部來回遊移，孩子又踹了他幾下，似乎也很高興見到爸爸。他眼眶灼熱得厲害，嘴上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殷良辰也不打擾他，就由著他靜靜地感受。有些東西，不需要旁人唧唧歪歪。
等孩子們似乎都累了，不肯再回應了，蕭翼還意猶未盡地摸了兩下，又輕輕地拍了拍。“好好睡覺吧。”
殷良辰嘴角含著笑。
蕭翼看著她，也跟著笑。“我想抱抱你。”
“等你好了再說。”殷良辰可不敢隨便碰他的身體。在她眼裏，他現在就是個易碎娃娃。
蕭翼知道她的擔憂，也就不勉強，反正來日方長。
盡管他說不需要醫生，但殷良辰還是把醫生給找來了。沒想到醫生跟蕭翼還是熟人，一開口就是“你丫果然是小強一樣的生命力”。
蕭翼也不客氣，回的話比他的更毒辣。
兩個人跟比誰的嘴更毒似的，你來我往好一陣，才終於偃旗息鼓，好歹說上幾句正經話，否則殷良辰都要鄙視他們了。
醫生沒待多久又走了，病房裏又隻剩下夫妻兩。
殷良辰問蕭翼有什麼需要。
蕭翼就勾著嘴角笑，說：“躺上來，讓爺抱一抱就行了。”
殷良辰瞥她一樣，倒是上了床，不過上的是自己的床。“時間不早了，睡覺！”
“媳婦兒……”蕭翼挖空心思的裝可憐，可惜白費心機了，因為殷良辰在這件事上立場異常的堅定，跟磐石差不遠了。
確定媳婦兒“鐵石心腸”之後，蕭翼就收了演技，開始跟殷良辰聊天。
結果殷良辰還是不理他，隻丟給他一句：“你是傷員，要好好休息。”
“媳婦兒，我都躺了一天一夜了，再躺下去就要瘋了。來，陪我說說話。”
殷良辰到底還是沒能拗過他，想想一直躺著也確實無聊，隻好陪他說話。也沒什麼固定的內容，亂七八糟的，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到後來，殷良辰實在頂不住了，自己睡著了。
蕭翼聽不到回應才知道她睡著了。想到她已經到了嗜睡的階段，微微一笑，心裏卻是軟綿綿的。他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回味著剛剛感受到的胎動，頓覺幸福感油然而生，從心髒直接漫到四肢，連傷口那地方都不覺得疼了。
殷良辰因為嗜睡，睡眠質量也跟著提升，唯一的不美就是要起夜。醒來的時候，她還迷迷糊糊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裏。半眯著眼睛摸索，結果就撞到了蕭翼的病床，在深夜裏鬧出一下動靜來。
蕭翼是個警醒的，即便受了傷有些微退化，但也比一般人驚覺，所以立馬就醒了。“媳婦兒？”
“啊？沒事兒，我上廁所呢。你睡吧，不用管我。”殷良辰這才想起來，她如今是在醫院裏。
“把燈打開，別磕著了。”頂著個大肚子，那可是絲毫不能有差池的。
殷良辰也被剛才那一下給嚇著了，急忙打開燈。強烈的燈光讓她馬上眯起眼睛，等適應了才睜開，還用手揉了揉。“你睡吧，不用管我。對了，你要不要喝點水？”
“來一點吧。”
殷良辰就給他倒了一杯水，伺候他喝下去，還扯紙巾給他擦水跡。
“有媳婦兒在身邊就是好。”躺回去之後，蕭翼發出一句感慨。
殷良辰輕笑，給他拉好被子。“快睡吧。傷員要多睡覺，然後才能好得快。”
“沒事。你小心點，別摔了。”蕭翼要不是不能動，還真恨不得下去直接把她抱到衛生間去，免得提心吊膽。
“我知道的。”殷良辰比誰重視肚子裏的孩子，自然會加倍小心。剛剛那事兒，純粹是因為她睡糊
tang塗了。
蕭翼看著她進了浴室，又走出來躺回床上，這才放下心來。三更半夜的，也不敢跟她聊天，怕她說興奮了睡不著。好在她現在就是個小豬，躺下後沒一會就呼吸綿長了。倒是他被弄醒了，一時半會都沒什麼睡意，幹脆在黑暗裏聽她的呼吸聲，腦子裏想一些叫人輕飄飄的畫麵。
第二天天亮，蕭翼也是早早地醒了，還是因為生理需要而憋醒的。
殷良辰還在睡得香甜，像一隻可愛的小豬仔。
不得已之下，蕭翼隻好按呼叫鈴。
護士很快就來了。一進門就收到蕭翼噤聲的指示，本來要問的話也被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