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緊著腳步就往家裏走,身後周小白的呼喊都拋在腦後。回到家裏,顧惜就埋頭在工作室,周小白坐在樓下沙發上,鼓著臉像一隻氣鼓鼓的河豚。
沈子軒一進門就看見周小白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賭氣。
“這是誰惹著你了啊,氣成這個樣子。”
周小白回頭看是沈子軒,連忙撲過去。“小惜啊,她從回來就一直待在工作室裏,都不理我,而且回來的時候走得好快,我追都追不上。”
沈子軒拍拍她的頭。“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就不要生人家氣啦,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天天除了吃喝玩樂,無所事事啊。”
“我哪有無所事事,吃喝玩樂也很費精神好不好。”
沈子軒拿她沒辦法,連聲說好,“我們不要打擾顧惜工作,出去吃晚飯好不好啊?”
“好吧。”
周小白看似從小缺少母愛,但得到的嗬護與庇佑比誰都多。周家北雖然不在明麵上寵她,背地裏也是對她傾盡了關愛之情,如今更是得到沈子軒的疼愛,越發是在福地裏過日子。但是老人都說,沒有摔過跤的孩子長不大。
周小白如今這樣便是沒有長大的模樣。她是個樂觀,堅強的女孩,可她還不具備能在這個社會獨立生活的能力。離開了沈子軒的庇護,她能走多遠?
她以為,幸福會一直這樣天長地久下去,可沒想到變故會來得這麼快,這麼突然。
之前沈子軒阻斷了沈謙信公司的資金鏈,搶了他的貨,又收購了他的小公司,這些動作都算不得小。沈謙信也是在商場浮沉幾十年的人,狡猾如他,沒幾天便醒味過來,一場徹徹底底的報複行動就此展開。
周氏集團的小份額股票在秘密地被收購,之前銷售的新款產品得到很多負麵的回饋,在網上已經形成一股力量。近日來,周氏各種產品的銷售額都在下降,底層工作人員和高層領導人員都是人心惶惶。
沈子軒在辦公室熬了幾個晝夜,但這次不必往常。沈謙信的行動進行得很隱秘,幾乎一下子掐中了要害。俗話說,打蛇打七寸,沈謙信做得非常出色。
直到幾日後,執法人員敲開了沈子軒的辦公室,說他涉嫌逃稅,做假賬,要請他回去做調查。
樹倒猢猻散,沈謙信走後,幾個見風使舵,唯利是圖的懂事趕緊將手頭的股份拋售,而收購的人正是沈謙信。那些周氏的元老雖不為所動,但是手頭掌握的股份有限,並不能改變江山易主的局麵。
沈子軒啷當入獄接受審判,周氏一夕之間易主。周小白的天仿佛都塌陷了。她在顧惜懷裏哭得顧惜心有不忍。
“沒事的,小白,你別哭,子軒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顧惜輕輕拍她的背,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
周小白哭著哭著便累了,然後抽抽噎噎睡去。顧惜將抱來被子給她蓋上,然後打電話給沈耀庭,想要問問是怎麼回事,但是幾次三番都是服務小姐的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顧惜也沒有想明白前前後後的事情。但是她總覺得這件事情來得太巧合,太順利。周氏輕易就易了主,沈子軒被人算計入獄,這一切太過於輕易,以至於她無法相信。如今沈耀庭聯係不上,顧惜心裏更是覺得這件事太蹊蹺。
一早起來,睡在沙發上的周小白已經不見了蹤影。顧惜暗叫不好。
周小白打車來到周氏,她很少來這裏,他在的時候她不屑來。但是如今,她要留在這裏。這是周家北一輩子的心血,怎麼可以就這樣拱手讓給他人,還有沈子軒,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周氏很多人對周小白還是有印象的,特別是秘書助理,以前周家北在的時候,總在桌麵上擺著她的照片。
前台小姐不認識周小白,將她攔在大廳。周小白等待的時候卻遇見了沈倩。她身穿一條鵝黃色連衣裙,襯得她肌膚雪白,收腰設計顯出她妖嬈的身段,腳上一雙細帶黑色高跟鞋,踩得大理石地麵咯咯響。
“喲,這不是周大小姐嘛。”她斜著眼看了周小白一眼。“哦,瞧我這嘴,如今周氏都易主了,哪裏還來的周大小姐。”她輕輕嗤笑,周圍有很多人也都掩著嘴議論。
“沈倩,你別欺人太甚。”周小白雙目發紅,死死地盯著沈倩。
沈倩挑了個白眼。“你說我欺你,我還怕髒了手。人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如今你算是什麼東西,沈子軒不在,你那死鬼老爸也不知道死哪兒去,都不要你了,真是可憐喔。”
周小白的手緊緊攥著,指節泛白。“你別太過分。”這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