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次日,晉陽正琢磨著下棋,忽聽人報:“吳王殿下到。”忙讓請,因讓人泡茶。
“十九妹一個人下棋嗎?”
“算不上下,不通棋藝正試著玩呢。”晉陽說著將一青瓷裂紋杯遞給李恪。李恪今天穿的是湖藍色的圓領袍,頭發隻簡單用玉扣束著,一雙眼睛裏帶著淡淡的笑意,似讓自己安心。
李恪笑道:“這茶香真是沁人心脾,想不到這樣簡單一泡也有這樣的妙處。”
晉陽笑道:“我就喜歡喝這樣的清茶。”她依然記得她喝第一口茶差點吐出來,什麼茶啊既有辣味鹹味還有奶味難喝死了。
“要是煎得好也不錯,這樣泡出來的茶很清醇雖有些微苦卻覺回味無窮。”
“確實回味無窮,這樣泡一杯清茶,讀一本書真是人生樂事呢。”
李恪放下茶杯,隻看了棋盤幾眼便捏出一白子說道:“若是這白子下在這兒打吃,黑子來並,你再下在這兒來小飛渡左邊的棋就可救活了。”
晉陽看了一會笑道:“果真是這樣啊。”
“下棋之趣就在此,有一萬種可能,尤其為一子起死回生更是酣暢。”
晉陽笑道:“確實很玄妙。”
李恪說著開始教晉陽下棋,臨走晉陽笑道:“謝謝你啊,我是個笨徒弟。”
李恪本要說你的棋藝怎麼不如以前的話試探,可一看今天這丫頭處處坦蕩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便把話收了回去,隻回了句不用客氣便走了。
李恪回來聞得人報道他的外祖母蕭夫人病了,這蕭夫人就是隋煬帝的蕭皇後自貞觀四年歸唐後很受禮遇。李恪對於這位外祖母也一向很是尊敬,聽聞其病了因吩咐道:“備好車駕,本王明日要前去拜望外祖母。”
次日李恪用了早飯便往蕭夫人府上來,拜見了蕭後,蕭後雖然病了麵色憔悴,但是舉手投足之間的雍容風度,令人還是能感受到這位大隋皇後曾經的風華。
“祖母,藥好了。”一個嬌柔的女聲傳來,李恪回頭看見是一約十四五歲的妙齡女子,正端著藥進來,見了李恪忙停住了,略有些不好意思低了頭。
“淑兒,快見過吳王殿下。”蕭後說道。那女孩聽了款款上前施了一禮。李恪笑道:“原來是淑雲表妹,可長高了不少。”蕭淑雲笑了笑回身服侍祖母喝藥。蕭後問了李恪一些閑話便笑道:“政道有事出去了,這會子該回來了,老身喝了藥便要小憩不能和你說話了,讓淑兒陪你說會話吧。”李恪聽了起身道:“那孫兒不打擾您休息了。”因隨著蕭淑雲出來。
“吳王殿下駕到,有失遠迎。”楊政道笑兮兮地上前來抱拳笑道。李恪一拍楊政道的手臂笑道:“政道兄,跟我還這麼客氣啊。”楊政道笑了笑道:“祖母睡了嗎?”李恪點點頭。
楊政道笑道:“淑雲,你吩咐人快準備酒菜,今天可不放過他。”李恪笑道:“你可別小看我,我的酒量在安州練出來不少,上次令武哲威兩兄弟都被我喝趴下了。”楊政道聽了笑道:“那好咱們試試,咱們去秋蘆亭,溫酒看雪豈不快哉。”
“正合我意,少不得多喝你藏的美酒。”李恪笑道。“也少喝些才好,否則成了醉鬼也無趣。”蕭淑雲回頭囑咐了句。楊政道笑道:“你放心你哥哥我千杯不醉的。”說著便和李恪去往秋蘆亭,原來這秋蘆亭因小池裏到處長滿蘆葦而得名。此時四處靜默白雪皚皚,又有雪下蘆葦分外空靈,已有幾個小童在亭中打掃鋪毯鼓風爐。
“倒真是個賞雪的所在。”李恪笑道。楊政道笑了笑道:“我也愛這蘆葦,要是月下就更好了,就是沒有雪的傍晚也非常之好。”兩人說著推杯把盞很是愜意地喝起來。
“來,政道兄。”李恪有些微醺,斟了一杯酒說道:“何以解憂,唯有杜康。”說著便又一飲而盡了。
“憂從中來,不可斷絕。曹孟德心中憂的是天下,再就是烈士暮年,不知道三郎是憂的什麼?”
李恪笑著搖搖頭隻是把杯中酒飲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