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上火刑。”
奉天寶有些吃驚,他一直以為偏遠山區僅僅是經濟步伐跟不上,可未曾想到在這官田村的村民都是法盲。
“老村長,如今可是法治社會,怎麼能用這種違法的行為呢?”
劉貴喜和村裏的幹部都忍不住笑了笑,說道:“在我們這種偏遠的山區,法律根本就不湊效,他派出所遵紀守法了嗎?他張峰還不是明智犯法還犯法。”
說到底老百姓還是信不過政府,目無政府,自然沒了法律可依了。劉貴喜再一次提醒說道:“副鄉長,我勸你還是別插手了,免得白白送了性命啊。”
劉貴喜沒能說服奉天寶,三天的時間,村民暴動總算消停了,何文清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奉天寶用了什麼好法子。
“何鄉長,法子就是想辦法籌錢,我看鄉政府蓋的那棟別墅能值點錢,要不先找個買家賣了?”奉天寶沒有跟他商量的意思,鄉政府欠老百姓的錢,自然是要還的,然而要賣政府的房子來填補這個缺口,這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頭一遭啊。
賣了別墅,何何文清是死活都不會幹的,這裏是他用來專門接待上級領導的,現在要他賣了,以後上麵追究起來,他沒辦法交代。
“奉老弟,你是知道的,這可是咱們落雁鄉政府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要是現在把他賣了,你這不是陷我於兩難嗎?一定會有別的辦法的,我們一起想想別的辦法,我與奉老弟共進退。”何文清這僅僅是敷衍了事的話,承諾官田村的是奉天寶,跟他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奉天寶眼見一個星期的期限就要到了,沒能跟何文清達成協議,隻好再次回到了官田村。
劉貴喜聽說錢沒有籌到,頓時傻眼了,村民們是肯定不會放過他的,勸說道:“奉副鄉長,你涉世未深,官場的險惡你也都看見了,官田村的村民不懂什麼大道理,你還趁早離開這裏吧。”
“言而無信,豈是大丈夫所為,老村長,我要留下來,留下來跟鄉親們解釋一下。”奉天寶的固執,劉貴喜很是無奈,麵對村民,他這個村長已經是形同虛設了。
當天下午,村民們聽說奉天寶已經到了村長劉貴喜家裏,卻聽說款子沒能到位,人全都聚齊了,要的就是討個說法。
“奉副鄉長,一個星期之前,你是拍著胸脯說能拿到那筆款子,現在一分錢都沒能到位,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
“我看啊,幹脆把他送去火刑得了,事情鬧大了,自然就會有人管了。”
劉貴喜本想控製局麵的,卻被幾個彪悍的村民給控製住了,奉天寶咳嗽了兩聲,拉高了嗓音,說道:“鄉親們,我知道你們對政府已經失去了信任,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能活著出去,如果鄉親們想用當地的習俗辦事的話,我沒有絲毫怨言,不過,我死了,何文清他們就會把那筆款子給補上來嗎?”
“少廢話,把他架去火場。”
憤怒的村民們已經失去了理智,奉天寶被他們架著到了傳聞中的火場,燒死在這裏的人並不多,這種殘忍的私刑早就該廢除了,偏遠農村深受封建社會殘餘思想的毒害,這點充分說明需要更多的基層幹部下來做他們的工作。
“鄉親們,你們容我說兩句吧。”劉貴喜從人群中掙紮出來,拖著嘶啞的聲音,接著說道:“奉副鄉長是個好人,他跟何文清他們不同,這筆款子沒有到位,他也很無奈,你們說要是他想跑不早就跑了,可是他沒有,就衝這點,鄉親們,千萬別衝動啊。”
“老村長,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管他是個好官還是狗官,既然他要來送死,就當是何文清的犧牲品了,他死了,自然會驚動縣政府,到時候肯定會有人出麵管管的,隻有燒死他,才能把事情鬧大。”
一石激起千層浪,村民們一呼百應,直喊著:“燒死他,燒死他……”
奉天寶被架上了獅子台,四周堆滿了幹燥的柴火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奉天寶必死無疑了,他本是個貪生怕死的人,今天卻顯得非常的鎮定,人在不同的層次該有不同層次的氣場。
“奉天寶,你還有什麼話要交代的嗎?”
見奉天寶搖了搖頭,村民們點起了火把,正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一聲清脆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