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的一段時間,不服氣的蒙國軍時常前來偷襲,都被孤王軍挫敗,回去整頓了很長時間,這使得孤王的軍隊也有了一段長時間的休整。
幾日的風平浪靜,宋岩無事時,便獨自在帳中做些藥物,以備不時之需。翼王照舊見了她就躲,她也樂得沒有人來煩她。
孤王整日都很忙碌,現在還在帳內翼王及幾員大將商議軍事。路磊應聲往營帳內送了幾杯茶水,又被趕了出來,表情甚是凝重。
“怎麼了?”宋岩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營帳內的路磊,表情甚是奇怪。路磊搖搖頭未做回答。“是否想家了?”宋岩轉身,迎著明媚的陽光看著路磊。
“我的家在蒙國。”看著宋岩驚訝的表情,路磊笑笑:“就知道你驚訝。我們是在蒙國的漢人,我們的村子原來在南國的邊境,後來被蒙國吞並了。
當年整個村子遭蒙國兵掠奪,我家逃過一劫,隻因我爹是個鐵匠,被蒙國人帶走打造兵器去了,蒙國王將我與娘帶到都城,以此要挾我爹。可是我爹是條硬漢子!”
說到這,路磊的情緒有些激動,拳頭死死的握住,眼淚不停在眼眶裏打轉,“他,他在給蒙國打造的刀劍上做了手腳,那刀劍根本砍不得硬器,隻能割草。蒙國人吃了敗仗,一怒之下…”平日裏不拘小節的路磊,淚竟然不住的落下。
宋岩鼻子一酸,未來戰場之前,從不曾想過,自己在健康城,姑蘇過著安逸舒適富足的生活的時候,邊疆的人卻遭受著家破人亡的水生火熱,若不是來到軍營,她怎麼都不會想到,這鎮守邊關的將士的艱苦,真的不是隻言片語所能容蓋的。
“路磊…”宋岩想安慰,可是找不到詞語。
遭受妻離子散,卻不惜性命用另外一種方式支持愛國,這是無言的平凡的英雄,嫣兒哽咽,她詞窮,即便拿出四書五金裏所有讚譽的詞,都不能容蓋路磊家人的偉大。
“嗬嗬,沒事了。”路磊抹去淚水,“王救出了我和我娘,也把我爹的屍骨搶了過來。王說,不讓我南國的人流落在外,葬,也要葬在國內。”
“你娘呢?”
“娘在孤王府。王安排了人照顧。娘讓我安心跟著王打仗,娘光榮。”路磊的臉上綻放著笑顏,朝宋岩擠了擠眉。
嫣兒也笑了,突然一個念頭閃過腦子:“想不想報仇?安心的過年?”一晃離開慕容府已經兩個月了,再過一個月便是新年了。眼下戰事未平,受傷的兵員越來越多,看來這個年,得在這孤王軍中度過了。
“嗯?”宋岩這小子什麼意思,現在南國與蒙國的對恃,戰火燒燎了兩年,真是以國的名義報小家之仇!
“我可是很護內的!”嫣兒從小就護短。家裏的丫鬟犯了錯,往往不分青紅皂白的往自己身上攬,父母都拿她沒辦法,誰叫這種品德遺傳於納蘭德呢!
“最近的蒙國營地在哪兒?”
“前方大約一百裏處。”路磊疑慮的看著宋岩。
隻見她輕聲的問:“路磊,你的輕功如何?”
“問這做甚?”
“幫你報仇嘍!螻蟻雖小,但是多了也有可能會咬死大象的!當務之急能退一個是一個,待他重整羽翼,豈不晚矣。”
“你想獨闖敵營?!你可知被殿下知道了,滅你九族的!”被這個真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小子嚇得半死,什麼餿點子都能出啊!
宋岩被他這一吼七魂嚇走了六魄。不是因為路磊說的話,而是他突然提高的嗓門,要是被帳外的將士聽見,還得了!
“我何曾想你我二人要明目張膽的襲擊敵營?不過是想去瞧瞧可有辦法端了他們的巢穴啊!”
路磊搖搖頭,“敵軍哪裏有你想的這般簡單!倘若真的這般容易,我們都不用這麼拚命的打仗了!”
宋岩細想一下,也頗有道理。隻是她真的很像試試西域毒經中那被稱為“地獄之火”的毒啊!罷了,再尋機會吧!
這時,隻聽得外頭一陣騷動,幾個士兵抬著兩個麵色發紫,不停抽搐的士兵急匆匆的送到軍醫的營帳。宋岩奔過去,由於她現在的級別還不是“大夫”,因此也隻能在一邊打下手。
孫壽山和孔嶽庭立即對二位傷者把脈,眉頭不禁一皺。
“他二人中毒了!”二人不約而同的道出,眾人驚駭當場。
“何毒?”趙吉急切的問。二人均搖頭,他們專供跌打損傷及常見的疾病,軍醫可不懂如何解毒啊。
宋岩急切的上前,替二位病者把脈,查看他們的症狀,不料孫壽山說:“小小藥童不要在緊要時刻搗亂!你再看也無用,已經不中用了!”宋岩不理會,朝路磊投來一個眼神。路磊會意,對孫壽山躬身道,“孫大夫,此等大事,還是及時向二位王爺稟明的要緊,再查看下他們中毒原因,看看是否毒源已經在軍中,以免留下更大的隱患。”
孫壽山連連點頭,領著孔嶽庭去了王爺們議事的主營帳,趙吉及柳東生則去查看二位傷者的物品及中毒原因。待人一走,宋岩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藥瓶,倒出兩顆赤色的藥丸,替他們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