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地牢(2 / 2)

當陸思芊在黑暗中聽到這駭人的腳步聲時,她蜷縮的身體哆嗦得更厲害了。她不敢去看,隻好蹲在腳落裏把頭埋進雙膝間,她害怕聽,隻好用雙手食指分別睹住自己的耳朵,可不管她多麼用力,那從地獄走來逐漸靠近自己的聲音卻還是“嗒……嗒……”地向她一步一步走來。每走近一步,她的臉就涮白一分,心揪得緊緊的,仿佛卡在了喉嚨裏隨時都有跳出的可能。

腳步聲在她的門外停住了,那可怕的聲音終於戛然而止了,陸思芊突然從雙膝中抬起頭,迅速地從地上撿起之前任昊楠給她喝過水的玻璃杯,倏地衝到了門後,緊張害怕地握緊玻璃杯,艱難地吞了吞口水,等待著來人的進入。

門把被旋開了,“吱……”地一聲門慢慢地被從外麵打開來,黑鷹管天齊走了進來,隻是他萬萬沒有料到陸思芊會在黑暗中襲擊他。

當陸思芊握緊著玻璃杯重重砸向管天齊時,他本能地斜身一閃,身輕如燕地竟輕易躲過了這次襲擊,而陸思芊卻因重力不穩,整個人連著杯子重重地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啪……”玻璃杯破碎了,她的手整個覆在碎了一地的玻璃上,刺目的鮮血從她的掌心流出,很快染紅了白色的大理石地板。饑餓旋暈的感覺讓她來不及顧及手上的疼痛,趴在地上的姿勢讓她的身體看起來是那般的嬌小盈弱,轉回頭仰起她堅毅的小臉努力地想要看清來人的長相。

“啊……惡魔!”陸思芊驚恐地尖叫一聲便暈死過去了。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任昊楠從另一間房裏衝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躺在血泊中已暈闕的陸思芊和站在一旁怒發衝冠的黑鷹。

任昊楠不作多想地抱起趴在地上的陸思芊,衝向樓梯口欲離開現場。

“昊楠,你要做什麼?”沒戴夜鶯眼罩的任昊楠,黑鷹管天齊通常稱呼他的本名。

任昊楠聽出了黑鷹語氣裏明顯壓抑著怒火,問出的話也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黑鷹,你不是還要好好折磨她嗎?如果她現在因流血過多致死,你還有後戲嗎?”任昊楠沒好氣地淡淡說出,盡量讓自己的臉表現出平靜無漪和漠不關心,他不能讓黑鷹洞悉他正在為陸思芊焦急的內心!

看著沉默的黑鷹,任昊楠知道他默許了,抱起陸思芊轉身便走向了通向一樓的樓梯口。

好輕,她的身體在他的懷裏,輕得讓他感覺不到重力的作用。低頭看著她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緊蹙著的眉宇痛苦的糾結著,顫抖不止的唇詔告著她的害怕和無助。血還在流著,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腳下的白色地板上,散成了一朵朵沒有規則的鮮豔的小花。任昊楠皺了皺眉,收緊雙手,將她抱得更緊。

什麼時候起,他任昊楠可憐起懷裏的她了?他不是應該跟黑鷹一樣恨她入骨嗎?田睿可是因她而死!那是他們十幾年的兄弟呀,他該恨她,狠狠地恨!緊蹙陰鬱的眉宇突然換上挑眉,讓人一看便知此人的怒火。

任昊楠將陸思芊抱回了原本她暈迷時住了幾天的房間,淺綠色的色彩進入眼簾立即讓人感覺到初夏的舒心,他的心情也隨之有了些許放鬆。輕輕地將她平放在絲被上,俯身從床下拿出個醫藥箱,這是她暈迷時為了隨手可用而放在床下的,現在看來還真是放對位置了。

任昊楠將陸思芊的右手懸在床沿邊,用酒精先幫她消毒,白晰的手掌上一道道破開的口子被鮮血覆蓋著,血肉模糊!酒精衝掉了舊血又馬上湧出了一層新的血液,他的心跟著血的流出疼著痛著,看著她的臉現出了痛苦之色,他幾乎希望自己可以為她去承受她的痛。搖搖頭,眼下唯一能做的是趕緊幫她止了血搽上藥包紮好。當一切搞掂時,情不自禁地他長長噓了口氣,看著她額前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知道她的痛有多痛!

一直站在門邊的黑鷹,冷冷地看著這一切,深遂的眼眸仿佛能看穿眼前的一切。任昊楠的動作如此輕柔,看著陸思芊時眼裏不時流露出來的心疼和不舍,他看得真真切切。

十五歲去英國時就認識了同年的任昊楠,可以說他們情同手足,不分彼此,同舟共濟共患難。他們就像是彼此的鏡子,互相讓彼此看得清晰透徹,都是那種要麼不愛,愛了就會全心全意忠貞不渝的人。看著眼前的任昊楠,這個跟他十幾年的兄弟,在他眼裏從未出現過如此的溫柔,此刻卻溫柔如水,難道他愛上陸思芊了嗎?不……不可以!陸思芊是他們共同的仇人,他們要為死去的兄弟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