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第一次知曉它,是兒時,初中,地理書上,那時,隻知道湘江是一條很出名的江,因為湖南,簡稱湘,既然湘江名湘江,當然是有名的,有意義的。說到了解這條代表湖南這塊土地的河流,就不能不說說我們偉大的敬愛的毛主席,當然毛主席是我們生而知之的人,他的名字深入長輩們的血液中,流傳給了我們,他是湖南人,當然與湘江有扯不清的淵源。
高中的時候,一首沁園春——長沙,讓我再次知道湘江,想象著那種橘子洲頭立,湘水滾滾來的景象,感歎偉人之氣魄,也讚美自然之壯闊。07年,初入長沙,進了湖大,登過嶽麓山,遊過山下那書院,卻沒能好好看看這條靜靜流淌的碧水,倒也不是不曾來過,隻是那次來的時候,卻是我不得不離開曾經努力的學校的時候,那個時候,悔恨、絕望、愧疚等等太多的情緒充斥著胸腔,淚水模糊了視線,堤旁的遊人,逝去的江水,還有那水中捕食的魚兒,都不再清晰。
這次牽著景妮的手,走在河堤上,一邊是綠化帶的清新,一邊是湘水的粼粼波光,踩著一顆顆砂礫鋪成的路麵,沐浴著混溶水霧的微風,豈是愜意二字能描述的心境。
雖然已是初冬時節,江水畔沒有草綠花紅,沒有蟲鳴鳥啼,水不暖,風微涼,肯定沒有春天的景色來得好,不過,看著走在我右手旁的景妮,看著河畔調皮的冷風吹起她耳旁垂著的青絲,吹紅她小小的臉蛋,我覺著,冬天的美,不一定因為雪的潔白,梅的淡雅,也可以有其它的緣分。
“冷不冷?”
“不冷!”
本想扮回紳士,把自己風衣套在她瘦弱的肩頭,想象著她雙手交叉,用風衣裹緊身體,微微蜷縮的樣子,一定很好看,而我,肯定會有成就感的,隻是可惜,被拒絕。
畢竟一不複夏日的漫長,冬季的白天,總是顯得短暫,尤其是對於過著二人世界的我們,更是如此。走著走著,天便已入暮,有氣無力的日頭早已不知道何時躲入了雲霧的背影處,再也不肯讓人們搜尋到它絢爛的身影,想來是害羞了,畢竟曾經火紅火紅的美麗已成過去,也不想再讓人們看到它遲暮的落寞。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看來,不僅僅隻是美人如此,美麗的事物也是如此。
時而漫走逗弄,時而並肩遠顧,走走停停之間,風愈冷,夜已至。城市的夜景,總是美的,五顏六色的燈光閃爍,高樓上閃爍的霓虹燈,居民房靜掛的日光燈,公園裏裝飾的埋地燈,還有馬路上轉換的紅綠燈,夜晚,遠比白天,來的美麗!
風漸漸大了起來,也把江水的冷冽都吹拂了上來,於是在堤上聊天的行人開始遠離欄杆,轉而坐到亭子裏的石凳上繼續還未結束的話題,不過冷風並不能影響年輕的情侶們,正在相擁陶醉的情人抱的更緊了,正在熱吻調情的戀人咬的更重了,欣賞著反射著四麵燈光的粼粼江麵,我牽著景妮的手卻鬆開了。
“來,我背你!”
走前一步,我蹲在景妮身前,雙手朝後伸著,微微轉頭朝景妮說道。
“你背的起嗎?”
說的話是疑問句,動作卻沒有半天疑問句的遲疑,伏在我背上,把頭靠在我肩上,雙手緊緊環著我的脖子,一幅享受的樣子,不過我沒有羨慕嫉妒恨,隻是微微偏頭蹭著她的頭發,感受著脖子處的皮膚傳來她呼吸的熱度,還有一絲癢癢的感覺,迎著冷風,我笑了,背著自己喜歡的人兒漫步於江水畔,很幸福,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