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大人,局麵很糟糕,我們恐怕被困住了。幾乎所有的奴隸營寨都被攻破了,奴隸們都已經被放了出來。”科恩站在塔樓上,四處張望良久對蕭晨說道。
“這個市場裏,身強力壯的奴隸,大概有多少人?”蕭晨問道。
“恐怕得要超過三千。”他指了指城西的方向,說道:“通往蘇埃羅的大門已經被攻占了,那邊聚集了很多人。另一麵出鎮的大門也被堵住。寨子裏還有很多成群的暴徒來回掃蕩各家的營地。”
蕭晨眯起眼,指著靠近寨子中心一處嚴實的堡壘,問道:“那棟堡壘是什麼?好像周圍比較安靜。”
“那是胡安家族的堡壘,是整個寨子裏防禦最森嚴的建築。估計也是現在唯一還沒被攻下的寨子了。老胡安在上次奴隸暴動被砍掉一條腿,所以就特別留心保命的事。我估計離他近的幾家奴隸商人可能都躲進裏麵。”科恩答道。
“剛才,有幾撥人試著攻打過那個堡壘,都被裏麵的弓手擊退了。現在奴隸們都忙著搶錢,估計沒有人會去硬碰硬。”卡蘭達說道。
“也許到裏麵去避難也是個選擇……”科恩小心的提議道。
“不。我不建議這麼做。”羅傑立刻反駁道,“我的建議是找一處人少的圍牆,直接突破出去。”
“可這樣很容易有傷亡,堡壘不是更近更安全嗎?我們隻要堅持到周圍的領主們帶著軍隊過來……”科恩反問道。
“但援軍要多久才來?你真的有把握嗎?”羅傑問道。科恩一時失語,誰都知道領主們壓根不願做平定叛亂這樣的賠本事,一定會在出兵的問題上推推諉諉。而蘇埃羅城防軍能夠自保就已經謝天謝地了。如果真的躲進堡壘,被圍困餓死的可能性還真不小。
“那堡壘是個死地,現在奴隸們隻是各自為戰,為了生存,他們總會聚到一起。人聚在一起,就會產生頭領。等他們選出了頭領,集結了人馬,再要打下那個堡壘並不是難事。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要走就得趕早趁亂。”羅玲眺望著遠處的圍牆說道。此話一出,無論是科恩還是羅傑,看她的目光都多了些訝異。他們都是第一次發現,這個穿著法袍的女人,似乎很有見地。
蕭晨一直低著頭,沉默地聽著他們討論,此時突然問了句:“羅玲,蘇埃羅的外城,有很多我們的利益吧?”
“我們的產業四分之三在外城。怎麼,你舍不得這些瓶瓶罐罐了?現在應該是保命要緊吧?”她收回目光,走到蕭晨身前。
蕭晨抬起頭來,望著羅玲道:“那都是你的心血,也是我們發展需要的助力。如果都沒有了,從頭開始又要浪費多少時間?而且,李佳,老陳,還有西羅他們今天應該都在外城活動,萬一奴隸洗劫外城的時候,他們沒來得及撤走呢?”
“你是想阻止這場暴動?”羅玲目光中透著驚訝,她看明白了蕭晨眼神中的意思,也讀懂了他的堅持。她知道蕭晨是個膽大心細的家夥,做事雖然會有毛糙,但確實都有自己的道理。於是她頷首道:“你說說看。”
蕭晨拔出火花劍,在鍾樓的木地板上劃起了圈,每個圈邊上又寫上了它所代表的勢力,“你們看,事情發展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各方想要什麼已經很清楚了。奴隸們要擺脫自己的身份,獲得自由,當然最好順便發點財。那些還活著的奴隸販子,恐怕隻想保住自己的命,如果財產損失再小一點就更好了。蘇埃羅城裏城外的人們,希望奴隸們別過去洗劫他們。王國和領主們則希望暴動盡快平息,給他們省些事。對吧?”
“沒錯,然後呢?”羅玲問道。
“本來,這場暴動很可能以幾敗俱傷結束。比如,奴隸們中間,會有些拉爾夫那樣的高手。這些高手會在接下來幾個小時裏,控製奴隸的隊伍,把普通奴隸都變成吸引注意力的炮灰。最終,大部分奴隸們會被圍剿的軍隊殺散,隻有少數高手帶著財寶逃走。”蕭晨在代表奴隸的圈子裏,又畫了個小圈,代表高手和頭領。然後用一條橫線劃去了奴隸的大圈。
其他人雖然不知什麼是炮灰,但是都理解了蕭晨的意思。
“然後,這兒的奴隸販子恐怕會死光;蘇埃羅會有很多人傾家蕩產;王國會產生很多難民和饑荒,甚至有更多的城鎮被洗劫。”蕭晨繼續在代表奴隸販子,蘇埃羅商人和周圍領主的圈上,也都畫上一條橫線,“所有人都倒了血黴。”
“但是。”他又在四個大圈中間的空檔裏畫了一個小圈,“這兒還有我們。我們和這四方的任何一方都沒有深刻的矛盾,卻又身處其中。更重要的是我們有一定的戰鬥力,這就給了我們解決這個事件的機會。”
“大人……可是,他們為什麼聽我們的?”科恩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