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關一路風攜雨 12(2 / 2)

莫名覺得他很熟悉,不是因為那日在馬車上見過,這是一種甚至比對上官憶那種感覺更親近的感覺?他可以觸碰到她的心底。有那一瞬似乎找到了她一直在找的那個水源,隻是電光火石的一瞬。

“怎麼?還沒看夠?”那男子坐回了桌邊,仍舊執壺把盞,看著她窩在凳子上目光自落到他身上就沒離開過,他並不是太喜歡被人這麼一直看著。

被他一說,臉一紅,趕忙拿出那被打濕了的蓮燈,那小玉蘭墜子仍卡在那花瓣之間,她也鬆了口氣,這是南瑾新年夜送她的禮物,若是丟了就不好了。

收好玉蘭,她裹著披風起身想道謝,上官彧卻下了逐客令:“披風送你了,你走吧。”

可澹優卻賴在原地磨磨蹭蹭的不想走,猶猶豫豫的望了他半天,直到他喝盡了那一壺酒,放下了酒杯,眉頭微皺,神色上看不出什麼,語氣卻有些不奈:“還有什麼事,說罷。”

她咽了口口水,握著鬥篷邊的手緊了緊,望著他道:“你武功這麼好,能教我麼?”

他一愣,剛剛還在把玩被子的手停住了,看著她眼裏是掩不住的驚訝。

半晌,他笑了,豆大的燭火映著他的笑容有些詭異,道:“你一個姑娘,晚上落水被陌生人救了,竟還讓陌生人教你武功?”說罷,他站起身走到她身後低下身子,頭湊到她耳邊,她聽得見自己的心跳已經超速,帶著醇厚酒香的吐息聲近在咫尺,暖暖的,冬夜裏微弱的燭火下看得見淡淡的水汽:“你的心,這麼這麼大?”

心為何這麼大…她也不知道,這種沒來由的信任和這種詭異的熟悉感,甚至就算是上官憶這個生身母親都沒辦法帶給她的一種親切感,她竟就拜托他教她習武了!事後她一直覺得這真是有些荒唐。

瞪大了眼珠子看著身邊的男子放大在側的臉,她裹了裹鬥篷挪開了幾步,低下頭,咬了咬唇:“你隻說教不教,若不教我就走了我們有緣再見。”

“好。”他居然答應了!

這次輪到她吃驚了,猛地抬頭,對上他那沉靜的深瞳,整個人的理智似乎都被吸進去了:“真的?”

“對。”他站直了身子,從腰間拿了塊玉牌給她,神色淡然,道:“你有時間的時候,拿著這玉牌到宮裏來找我。”

“啊?宮,宮,宮裏?”她愣在原地,打量著眼前這天青色素錦袍的男子,這氣派不像皇上啊,難道是公公?接過牌子,上麵刻著一個清字,腦子裏飛快的搜索著當今皇上的名號,卻沒想起來,收起自己雜七雜八的思緒,她收好了玉牌,問道:“那去了……這麼說?”

他剛想說話,不遠處河邊就聽見了一陣鈴響。他望了一眼,一個躍身就已經站到了那亭子的圍欄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嘴角揚起最好看的笑:“清河王。”然後就一如剛才,如蜻蜓點水一般掠過湖麵,點點漣漪後,身影落在河邊一處陡險無人處,消失在了帶著花燈顏色的夜幕裏。

她裹著鬥篷,伸手摸了摸懷裏那帶著他的溫度的玉牌,這才感覺到寒風拂過是多冷,趕緊從一邊的連廊繞到了偏僻離街很遠無人去的湖的另外一邊,繞了一個大圈從角門鑽會了將軍府,結果因為之前風寒未愈又落水,雖然上官憶她們不知道,但繪心是貼身婢女,少不了一頓嘮叨,但始終她沒告訴她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