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在浮光掠影就聽忘憂說過,有一次療愁胳膊上受了傷,本來並無大礙,結果他給療愁用錯了藥,將原本打算自己外敷驅寒的草藥用到了她傷口上,那藥中有些辛辣之物,瞬間療愁的胳膊就腫的變成了大象腿,原本三兩日就能好的傷,足足養了一個多月才恢複,那也算阿翁數十萬年行醫生涯的一個敗筆,他還總說是當出療愁沒聽清拿錯了藥,可一切都是他經手的,敷藥也是他敷的。
療愁見她還有心情打趣,心底的一根弦也終於鬆了,端來水將她扶著靠坐在枕頭上,笑容溫柔讓人如沐春風,解釋道:“上神遣了靈鳶去換我過來照顧你和塗姑娘。姑娘喝點水,等下我給你換藥。”
她抬起另外一隻手要去接杯子才發現另外一隻手因為虎口裂了也被綁了幾圈繃帶,活動不便,靈瑞麵對這自己兩隻手都不能用的境地,隻得尷尬笑笑:“療愁,你能喂我麼,我手……”
療愁才想起來她兩隻手都不好用力,抿唇一笑,有些抱歉,點頭:“是我忘記了。”說罷將水杯遞到靈瑞唇邊給她喂了幾口。
就著她喂自己,一杯水三兩口下肚,終於感覺嗓子不幹,說話也不費力了,這個人靈台也清明了不少,餘光瞥見自己被包紮成了端陽的粽子的手才想起來雲娘受傷也重,如今也不知道情況如何:“我暈了多久?雲娘呢?”
療愁將水杯放到床邊小幾上端起藥碗繼續認真的調藥,餘光瞥見她被子往下滑了騰出了一隻手幫她理了理被子掖住了被角,知道她擔心雲娘,也沒全說實話,隻淡淡道:“你睡了一天多,塗姑娘也已經醒了。放心吧,上神同阿翁正在給她療傷呢,沒性命之憂,腹中孩子也都安好。”
“哦,那就好。”
一顆心因為她的安慰而放下,偏頭看了看自己包紮的像火腿的左肩,現在回想當時,居然沒感覺特別的疼痛,可能是太緊張了吧。
療愁調好藥準備給她換藥,提醒她可能會很痛,可當紗布一層層去掉,她才發現這傷口很深,療愁說,幾乎是貼著肺進入的,還好沒太深,若不然傷到心脈就真的魂飛魄散了,撕下沾了血已經幹涸的紗布的那一瞬,一陣疼痛讓靈瑞差點咬破自己的舌頭:“嗷!痛。”
療愁知道她痛,也足夠輕手輕腳的清創,上藥,但是這是沒辦法的,血幹涸黏在了傷口上,撕扯的疼痛就相當於再砍了一道。一番折騰下來,靈瑞好不容易清明的令人愛又已經是昏昏沉沉,滿腦門都是汗了。
“上神呢?他也在雲娘處?”緩過勁兒來的靈瑞終於想到了辛夷,威風凜凜霸氣十足的收拾掉了那大蝗蟲,看那樣子,功力也沒多差,可結界怎麼就那麼容易就碎了。
“上神去看小雨了,最多不過十日塗姑娘就要臨產,上神說要準備起來了。”療愁熟練的收拾著一地換下來的紗布端起藥碗叮囑她道:“我先去給姑娘煎藥,姑娘先休息一下,有什麼事喊一聲就好,我能聽見。”
靈瑞點頭,靠在軟枕上含笑謝過她:“麻煩你了。”目送著療愁離開,她卻閑不住,掙紮著半天從床上爬起來披了件衣服就去看雲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