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大男人主義。”
她邊說邊學著包麵皮，裹些醬，放些肉絲和蔥白，弄成卷，然後放入口中細細品味。雖然沒有烤鴨香脆，不過也自成風味。
封靈越望著她笨拙地吃肉卷，自顧著說：“年輕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可以改變命運。隨著時光的流逝，越來越覺得自己能力有限。希望他能擺脫這裏的一切，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那頓晚點的午餐吃得很愉悅。封靈越說了很多高中時候的事：梔子花樹下的初戀，青燈下苦讀，還有她和楚香兒少女時代的夢想。仿佛是一轉眼，她已經成了別人的老婆，孩子的娘；而楚香兒還在異國他鄉拚搏。生活的距離越來越大，共同的語言越來越少……說著說著，天已黃昏。
“我得趕回去接孩子！女人一旦結了婚，便不再屬於自己。”這是封靈越的結束語。
“有機會再聯係。”
“好。”封靈越收回文件，放入自己的手提包，然後匆匆離去。
回到酒店，她開始收拾行李。回程機票是臨時定的，她想，也許隻有那個分秒必爭的世界才適合她。至少在那裏，她可以用忙碌去遺忘。而在這裏，越是陌生的城市，越覺得空虛和寂寞，越不屬於她。離開房間前，她環視一眼這個曾經溫暖的地方，輕輕說句：
“步一族，我把選擇權留給你。”
北京國際機場。
推著紅色行李箱，她匆匆走在趕飛機的人群裏，是那麼地普通那麼地平凡，正如慕思晏生命裏的那些女人。其實，她真的不想去在乎他的生活！不想知道那個胖妞和肚裏的孩子，不止一次的告訴自己：來北京不過是為了一筆交易，滿足另外一個女人的願望。
“林芷蒽！你給我站住。”
身後突然傳來慕思晏一聲大喊。她立刻回頭，驚訝地望著那個飛奔過來的身影。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慕思晏已經衝到她跟前，手裏緊緊握著那份協議，氣勢逼得她不得不後退兩步。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吼著。
這一幕完全在她的計劃外。說好的是：等她離開之後，再由封靈越代轉這份文件。她想給他足夠的獨自思考時間，要多長有多長。而她，會安靜地在海的另一岸，等待。難道是封靈越算錯了時間？還是命運弄錯了地點？他不該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出現！
“我相信，你的秘書解釋得很清楚。”她故作鎮定。
“嗬！你當哥是什麼？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走，也不告訴哥？丟下一份協議，算什麼？！”他嚷著。
“隻是送份文件，存個見麵的記錄。總不能連北京都沒來過，就娶了你。簽了這份協議，我們就可以給你申請移民簽證，以未婚夫的身份，去美國重新開始你的人生。”
她說得很公式化，表情也很淡然。話語間還特意用了“我們”，代表一個公司，一份合同，一個服務協議。
“你連親自和我談的勇氣都沒有？連肥妞都比你真。”
“你，可以繼續和你的肥妞保持聯係……協議上寫得很清楚，你隨時可以回來，與她相聚。”
她何嚐不想親自和他談談？在肥妞發狂之前，她確實想過，他們可以試著去培養愛情，磨合個性，至於“以後”就交給“緣份”。可惜他的瘋狂和措手不及的玩轉，根本沒有給她機會去談！最後，她想得很清楚：和慕思晏之間應該隻有協議——她需要一個“門麵”丈夫，滿足段雅美的願望！而慕思晏需要改變的途徑。至於崠哥，應該還是會隨她的意，不會插手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