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我最不願意見到顏色映入我的眼簾。終究還是出現了。

僅存的幾塊白牆將其餘大片大片的紅色凸顯的更加刺眼。一地的血水,還在不停的從樓道口往一樓滴淌著。腦海中的景象突然又開始播放了起來,一陣激烈地頭疼讓自己差點沒有跪到在地上。

好不容易撐著扶手讓自己的身子能夠站起來,我慢慢移到這個原本潔淨的樓層。踩上這片紅水的一瞬間,我立刻就有種反胃的感覺。這些液體是從哪來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鞋子已經被紅色包裹住了。我花了不少時間才小心翼翼的從那灘血水裏麵走出來,不至於弄髒身上其他的地方。我身後路過幹燥的大理石上留下了一個個鮮紅的腳印,仿佛在提醒說我是這學校裏還僅存著的人。但是沒過多久,我就知道沒把那些腳印處理掉是有多麼的愚昧。

而且,我也不是唯一存在的人。

再經過一個走廊,轉角不遠處就能到達我的班級。明明離的那麼近,我卻在轉角的地方坐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的細微聲響讓我不禁產生了警覺,我對這些感覺的捕捉已經變得越來越敏感。我正準備仔細聆聽是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音,就聽到有人驚慌的呼聲。

“不要!離我遠點!我求求你了!”

一瞬間我愣了許久,那是班長的聲音!班長還在這裏!我微微探出頭,一個黑色的輪廓清晰的印在我的鏡片上。我很熟悉,但是我完全記不起來了。班長就那樣躺在黑影的麵前,一直求饒一邊哭喊,他不知道這種時候也隻有我才能聽到他的求救聲。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完全不顧安危的衝上前去,那樣太不明智了。黑影突然俯下身去,問了班長的名字。

問名字?為什麼問名字?我緊張的汗水都快將校服弄濕了。班長哆哆嗦嗦地說了他的名字。黑影站起身,手指按了按自己的耳朵,說了句“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太多的問號充斥著我的大腦,我感覺自己都快處理不過來了。

不是哪個?是在找人還是在找東西?等等,那個難道說是通訊設施?我注意到黑影的手臂上有亮光在閃爍,根據剛才的舉動就說明他明顯是在進行遠程通話,那麼不就說明.

不止一個?我的天,我趕緊把頭縮了回來。用校服擦了擦頭上的汗珠,抹了一下臉想讓自己冷靜冷靜,但是當我重新戴上眼鏡的時候。我又聽到了熟悉的聲響。這次離的如此之近,我隻能確定自己真的沒有聽錯。我哆嗦的渾身發抖,不敢相信剛才聽到的,但是我還是被好奇心驅使在牆角重新探出了頭。

一片紅色,班長就像一顆巨大的冰淇淋球在陽光直射之下融化成了粘稠的液體。一片紅色,安靜的好像沒有任何痛苦。一片紅色,純淨的沒有任何多餘的雜質,像一塊大麵積的地毯緩緩在大理石板上鋪開.

原來二樓樓梯口附近的血水全是那裏的學生嗎?我已經不敢繼續想下去了。黑影在處理完之後就向遠處走去,最後消失在了拐角。我縮回腦袋,大口喘著粗氣,感覺頭疼的厲害。我本來就弄不清楚當時是一種什麼狀況,現在又多了好多的問號。不僅如此,耳邊突來的一股寒氣弄得我耳朵陣陣瘙癢。

“你叫什麼名字?”又多了一個問號.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眼睛的餘光告訴我,一團黑色的影子在我的身邊湊得很近。空氣中似乎隻能聽到我的呼吸聲,關於黑影卻是寂靜的好像不存在一般。

“絕不能等死!”我腦海裏麵隻有求生的欲望,立馬站起來就往自己班的方向跑。我跑的太衝動了,以至於突然的腿部抽筋讓我直接摔倒在了地上,一股腦地鑽進了一片“紅地毯”裏。我掙紮地從地上爬起,渾身滴淌著剛剛班長所遺留的紅色液體。

我幾乎崩潰了。

我慌張的想將紅色從我身上,臉上,手上抹去,拚命地想甩掉這些令我窒息的顏色。但是更令我崩潰的是,黑影並沒有追過來,反倒是淡然的一步一步向我走來。他停在我麵前兩米左右,看起來是那麼安靜那麼神秘。而我則是大口喘著粗氣,渾身是血.。?等一下,這一幕我好像在哪看過?

腦海裏迅速回顧了我在大屏幕上看到的印象,時間片段在現實世界重疊上了.我無暇顧及這驚人的事實,黑影又說話了。

“你叫什麼名字?”聲音如此幽深而綿長。

我深吸一口長氣,感覺自己逃也逃不掉了,隻能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冷靜應對。

“我叫白宥,有何貴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