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四季我的夢
九月陽光斜斜照下,擦亮少年眼角眉梢的微笑。
在對高一的眷戀與初中的依稀回憶中上高二,分了科,驀然感覺離高考一下近了很多。高一、高二、高三,我們踏著多少人走過的路一點點向前走,身後不斷有人站在我們曾經站過的位置。抬頭高三,低頭高一,遠眺“地獄”,俯瞰“天堂”。遠遠望去人聲鼎沸,一個天始天終的圓。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大學在雲之彼岸向我們招手,但也實在太遠了,太多人了,我看不清。
十月秋菊散出漫天清香,在城市的上空積聚成雲。
文科,在久到記不清時間的時候,就覺得文科清閑無比,仿佛每天都能在理科生為物理化學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瀟灑地念一句“輕輕地我走了,正如我輕輕地來。”然後像“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的李太白一樣悠然地去“且放白鹿青崖間”了。再不濟也能在一個課間,在晚自習的最後十分鍾,記下自己點點滴滴的夢。真正上了高二後才明白,就像學校的校服永遠不會是偶像劇中優雅帥氣的英倫格子式一樣,高二永遠是高二,文科和理科的區別也不過是一個晚上十一點睡,一個晚上十一點半睡而已。其實是——不相上下,伯仲之間。潛藏在筆記本深處的夢被數學政治地理一再壓縮,藏到了連自己也找不到的地方。
它會消失嗎?我很擔心!
十一月露水在枝頭晃動,月光照亮滿地白白的霜。
我出生在下午兩點,秋季陽光燦爛的時候。下午課上課鈴響起,我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五、四、三、二、一——生日快樂!然後在起立聲中站起來與同學們一起說:老—師—好!
十六歲——幾年前我曾羅列了一堆辭藻來證明介於孩童與成人之間這個年齡的偉大意義。但真的到這個年齡,我卻迷茫了:我該幹什麼?我的夢告訴我,去幹自己想幹的事吧!比如寫寫、尋尋、看好玩的東西,去想去的地方,寫想寫的話……最後也可能在某個不知名的南方小鎮買一套房子——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但理智卻告訴我要學習、學習、再學習……考個好大學……找個好工作……安安穩穩度此一生。我向左看,左邊的同學在與數列奮鬥;我向右看,右邊的同學緊閉著眼背文綜,向前看……沒有前麵了,前麵的同學追著老師去問問題了。
本已拿起要寫作的筆,終又放下。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在寒冷的冰霜中,我的夢被打濕,到不了天涯。
十二月大雪紛飛。我在雪花中依稀看見光明。
上高一時曾一時興起,買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本子,一個用來寫我已沒有太高要求的化學筆記,另一個用來寫小說。當時豪情滿懷、壯誌勃發,誓要寫出自己夢中的精髓。
終究是少年不識愁滋味。
上高二時,化學筆記本早已用完,而寫小說的本子,仍隻有薄薄幾頁,風一吹,嘩嘩作響。
——期望在身上,夢想在流浪。
又是一月,然後是二月、三月、四月……我們高考倒計時也從一年零六個月變為一年零五個月、一年零四個月……一百天……十天、九天、八天……終究會變成一天,然後時間的指針一跳,指到“0”上——高考。
也許在高考的那一天,我會想起老師曾講過的一個詞:on the way——在路上。
我的夢,永遠在路上。
後記·僅屬於我的十三月
我是在晚自習的最後一節課上寫下這些字的,彼時周圍的同學目光永遠不離課本,老師看我的眼神也總讓我覺得內疚不已,恨不得馬上把它燒毀,然後拿出一摞數學卷子做題以謝罪明誌。
暑假從北京參加90後作家聯誼會回來,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寫,堅持自己的寫作之夢。但上了高二後,所有的人都在勸我以學業為重。
在季節流轉的縫隙中去拿信,看到一封封寫有自己名字的信封和印有自己文章的報紙雜誌時,總會笑得特別開心——盡管下一節課就要考試。
知道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但還是天真地希望,自己能在滿足家長保持優異學習成績要求的同時,延續著自己閱讀寫作的夢。
一節課加一個課間,希望這篇文章的長度和所用時間還沒有到讓老師忍無可忍的程度。
那麼,在這個遠離學業與老師的十三月,從一年中學習縫隙擠出的時間——僅屬於我自己的十三月,請讓我對我的四季,我永遠在路上的夢,做一生中可能僅有一次的最終表白:
“我會一直寫下去,
因為這可能是我生命中——
——不多的意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