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東方聖城——曲阜(1 / 1)

行走在東方聖城——曲阜

我的家鄉在曲阜。

——那個無數人心心念念,無數人心中向往的名字;那個沿時間長河流傳至今,亙古不滅的名字;那個盡管平凡卻無人可忽視的名字。她是孔孟之鄉,聖人之邦;她是在浩瀚的文化長河裏浸泡了幾千年的東方聖城。她是我的家鄉——曲阜。

〔水〕

聖人門前水倒流。

推開家門,向南走百餘米,便是大沂河。算不上橫無際涯,卻也算浩浩湯湯,堅持著自己的品行和方向,流過已過千年卻依然如昔的青青河畔,褒挾著百家講義千古風流,自東向西,一去不返。

逝者如斯夫。

耳邊又想起鼓瑟之聲。鼓瑟希,鏗爾。

“莫春者,春服既成。”

那是千年前的美景,曆經千年卻韻味不變。一樣的美麗,一樣的淡然。

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

“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一樣的,在季節流轉的縫隙中回眸,在琅琅書聲中仰頭,便看見了含羞的春意初來,於是便踏青去罷。踏過又一年芳草萋萋的河岸,眼前依舊是楊柳依依。

阿娘開柴扉,兒帶春風還。

“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為何要追逐名利?為何羨慕一世浮華?縱然是鳶飛戾天者,縱然是經綸世物者,如子路,如冉有,也敗給了一個隻願寄情山水的曾皙。水流過,留下的,是一份淡然的品格,千百年來積澱在曲阜人的骨子裏,閑靜少言,不慕榮利,一拍一呼複一笑,一人獨占一江秋。

水流過,賦予品格。

〔碑〕

它曾經隨處可見。身披秦篆隸楷行書草書,記載齊到心頭的數千年往事。

而今已闌珊。

曾看過一組圖,100年前的曲阜照片。光影交錯中,一塊塊石碑散落一地,碑上字跡已模糊,默默敘說著千百年的曆史。黑白交映下,宛如一幅上好的水墨畫。

曾去過孔廟,保存的較好的石碑早已被護欄圍住,殘存的字跡見證著千年風霜,偶有已破壞到無法修複的石碑,靜靜地躺在道旁。仔細看,還能找到一個記載在史書裏的年代,一個字形熟悉卻已無法被辨認出的漢字。

便斷碣殘碑,都付與蒼煙落照。

曾聽長輩聊起,以前他們常去孔林小憩。隻需帶一壺清茶,一蝶花生,便可在孔林偷得浮生半日閑。彼時石碑錯落,樹影婆娑,相映成趣。墨一塗,紙一揮,便是一張好拓片。看著拓片上不同的內容,不同的文字,隻想起漢習樓船,唐標鐵柱,宋揮玉斧,元跨革囊——數千年往事,注到心頭。而這一刻,那些數千年往事,在這個叫曲阜的地方,在那些石碑上彙集,自周往後的幾千年曆史,在曲阜的石碑上緩緩流過。縱使戰火洗禮,縱使風霜打磨,一如往昔。

碑躺下,記載曆史。

〔聖人〕

從老家向北走數百米,是周公廟,幼小的我常玩耍的地方。當時的我完全不懂什麼叫“周公吐哺,天下歸心。”隻知道這是為紀念一個人所立的廟。周公,他是一位聖人。廟裏古柏參天,石碑零亂。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走進真正的曲阜城區----那個保持著千年前魯國都城曲阜規模的地方,會看見一段即使按古人眼光也尚嫌狹小的巷子,那便是陋巷。“一簞食,一瓢飲,在陋巷,人不堪其憂,回也不改其樂。”的複聖顏回所住的地方。再向裏走,是顏廟,與周公廟一樣的門前冷落鞍馬稀——曲阜的聖人太多,孔子的名聲太響,導致人們似乎忽略了這兩位聖人。但他們的事跡,他們的精神早已牢牢地刻在了史書裏。可以忽視,不可以遺忘。

而在另一端,是人聲鼎沸、摩肩接踵的孔廟、孔府、孔林;是中國數千年無人可與之比肩的至聖先師;是整個山東,乃至整個中國的傳說所在的地方……

江南多山多水多才子,山東一山一水一聖人。

那些都是我們的聖人,是推動了中國進程的關鍵人物,是談及中國的文化時首先會想到的人,是中國連接中國人與中國人的精神橋梁……他們住在曲阜,紮根於曲阜,是曲阜,乃至整個中國的文化符號。有一天,他們走了,留下的,是金聲玉振,萬仞宮牆。

聖人走過,留下傳說。

這是曲阜。

這是曆史悠久的文化古都,是每一寸都浸染在文化長河裏,凝聚出一身芳香的地方。在這兒,每一條小河,都流淌著數千年前聖人的諄諄教誨與優良品格;每一塊碑,都記載著重重曆史;甚至連一所普普通通的小學,都可能是聖人講學的地方……這裏的每一塊磚,每一片瓦,都是數千年曆史凝聚的地方,在歲月流傳中散發出悠悠墨香。

孔孟之鄉,聖人之邦,東方聖城。

我的家鄉。

——曲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