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銀月不敢伸手去接,巫鹹的話分明像是最後的請求和叮囑。
“兩位是冥皇和祖妖,可千萬別低估這九嬰,即便兩位能戰勝九嬰想必也是兩敗俱傷,如今被困於黑淵之底若是兩位有差池,正是居心叵測的靈山十巫最希望見到的結果,青丘國沒有九尾妖狐統領靈山十巫的大軍便可長驅直入,因此兩位一定不能有事。”巫鹹氣若遊絲聲音越來越小。“我把妖皇留給自己的能不受祖妖傷害的妖法加護在你們身上,但時間不會太長,在妖法失去效果之前你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黑淵之底。”
“不,我答應過屏漣一定把你安然無恙的帶到她麵前。”我搖著頭堅決的說。
“我也想回到屏漣身邊,可我知道自己堅持不到那個時候,而且一旦我死去身上妖皇留下的妖法也會隨之消失,就讓我為你們做最後一件事。”巫鹹已經沒有氣力在說下去,身體一軟往下倒。
我和銀月連忙攙扶住巫鹹,可扶住他的瞬間突然感覺巫鹹用盡最後所有的氣力死死抓住我和銀月的手,口中快速的念出我聽不懂的巫咒,銀月臉色大變悲傷的想要掙脫可卻無濟於事。
但巫鹹念完巫咒,他胸口映射出一道七彩光芒籠罩在我和銀月的身上,可在那光芒中我們看見巫鹹正在慢慢羽化,我心裏很清楚他是犧牲自己來保護我和銀月,但巫鹹在光芒中煙消雲散,我無言以對的站在原地,銀月緊緊握著手中的那玉石悲傷不已。
這妖皇留下的妖法果真是管用,那九嬰不由自主的退出一段距離,巫鹹其實是怕成為我和銀月的拖累和負擔才不惜將這妖力加護在我們身上,但問題是如今我們暫時不用顧忌九嬰的攻擊,但這黑淵深不見底沒有木欄根本上不去。
更讓我心煩意亂的是那九嬰明顯比我們還要煩躁,明明不能傷到我們,卻抖動著身上的鐵鏈想方設法靠近,九個蛇頭凶神惡煞的目光始終都沒有離開過我手上繚繞的冥焰。
九嬰嘴裏嬰兒的哭泣聲和鐵鏈摩擦地麵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落在我耳朵裏變得刺耳心煩,我猛然轉過身憤怒不已的盯著九嬰,抬起手真想不顧一切滅了這凶獸,忽然眼睛落在九嬰的背脊上,眉頭慢慢皺起然後低頭看看手上的冥焰。
“這九嬰會飛?”我若有所思的問銀月。
“九嬰雖屬蛇妖但卻用一對巨大的翅膀能展翅翱翔,想必妖皇也是擔心九嬰殘暴會才會鎖住其翅膀安置於此。”銀月點點頭回答。
我忽然眼睛一亮,慢慢往前走了一步,那九嬰依舊向後退不過蛇眼中透著期盼,我緩緩抬起手再往前走了一小步,盡量很輕柔和平靜,這一次九嬰竟然沒有退縮,就這樣我走到九嬰的麵前。
“我知道九嬰為什麼會一直盯著我手中的冥焰。”我恍然大悟的對銀月說。
“為什麼?”
“這九嬰曾隨妖皇馳援過我,在於魔皇的決戰中九嬰一定見識過可焚燼一切的冥焰,之前我們救巫鹹的時候,我就是用冥焰熔斷鐵鏈,而捆縛九嬰翅膀的鐵鏈上有妖皇的萬妖之力,所以這九嬰才無法掙脫。”我舔舐了一下嘴唇深吸一口氣說。“九嬰不是畏懼我的冥焰,而是希望我能用冥焰熔斷鎖縛翅膀的鐵鏈。”
“一旦沒有鐵鏈的束縛這祖妖便可一飛衝天離開這黑淵之底。”銀月心有餘悸的對我說。“妖皇都深知這凶獸殘暴難馴,冥皇若是解除九嬰的鐵鏈,這凶獸便是真的如虎添翼了。”
“我們已經被困在這黑淵之底,九嬰好歹也是祖妖被鎖在黑淵實在委屈,我們既然出不去不如就當是幫九嬰一把。”我重重歎了一口氣說。“何況我們身上巫鹹不惜犧牲自己留下的妖法也堅持不了多久,與其和這九嬰兩敗俱傷,還不如成全九嬰自由。”
銀月一聽也無話可說默默點了點頭,我伸出手靠近九嬰的背脊,可能畢竟是見識過冥焰的威力,九嬰多少還是有些忌憚,要知道我若這個時候突然擊中九嬰身體,這祖妖頃刻間便會被冥焰焚成灰燼,九嬰有些狂躁的蠕動著身體但最終還是安靜的停在我麵前。
我的手握住捆縛在九嬰背脊上的鐵鏈,冥焰刹那間熔斷不知鎖縛九嬰多久的枷鎖,當鐵鏈完全被冥焰熔斷的那刻,九嬰蠕動著巨大的蛇身向後遊弋,然後猛然張開那碩大無比的雙翼,從洞口照射進來的光線頓時被九嬰龐大的翅膀所遮擋,黑暗把我和銀月籠罩其中,九嬰應該是終於得到解脫,九個巨大的蛇頭仰起嘴裏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聲,想象被困在這黑淵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