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殘雪消融春回大地之時,湖邊杜鵑花燦然怒放,花樹相間,紅綠分明,湖麵如霞似火,湖中野鳧成群,灰鶴天鵝棲息,成群的柳根魚競相覓食。
如今的季節湖麵浮萍田田,迎風搖曳清香撲麵似江南美景,湖水清澈如鏡周圍層林盡染,湖麵金波蕩漾如錦似緞美不勝收。
再往上走就到了石塘林,堆堆假山般壅塞的火山岩,千奇百怪,有的像指天利劍直立向上,有的像英勇武士持戟征戰,有的像威武雄師閃電狂奔,有的又像年邁老人飽經風霜……
雲杜若說更令人難以想象的是,在基本上無土可言的石塘林裏,高大茂密的興安落葉鬆挺拔俊秀,枝繁葉茂粗壯的盤根緊緊抱住火山岩,在熔岩縫隙間深深紮下去,高山柏以其低矮的身軀遍地延伸,顯示出頑強的生命力,四季常青的偃鬆像朵朵盛開的雪蓮真是一步一景,處處一派生機盎然。
因為我眼睛看不見一路上行都很緩慢,他們都在為我描述那令人沉醉的美景,很長時間後我們才到了山頂。
南宮怡告訴我們,這裏叫摩天嶺意思是距天最近的地方,雲杜若給我的講述中,這裏石峰錯落有致犬牙交錯,奇偉挺拔巍峨壯觀,從山頂眺望遠方草原風光盡收眼底,起伏連綿的山嶺承載著五彩繽紛的萬物。
山峰無語,我隻聽見有盤旋飛翔的蒼鷹翱翔嘶鳴,然後是蕭連山發自肺腑的讚同,我察覺其他人都望向我身後的地方,不由自主由衷的驚歎不已。
“是天池!”雲杜若拉著我的手興高采烈的說。“想不到這山頂居然有如此壯觀的天池。”
“阿爾山的天池盛名已久,如果從天空俯視這天池像一塊晶瑩的碧玉,鑲嵌在雄偉瑰麗、林木蒼翠的高山之巔。”南宮怡興奮的對我們說。“這裏的湖水久旱不涸、久雨不溢,水平如鏡倒映蒼鬆翠柏藍天白雲景色萬千。”
雲杜若告訴我此刻的天池,山中水氣鬱結雲霧氤氳,山頭薄霧繚繞,白雲時而傍山升騰,時而翻滾而下,鬱鬱蔥蔥的鬆樺合圍池畔溢綠搖翠。
“阿爾山天池有三奇,一奇是久旱不涸,久雨不溢,之二是天池水沒有河流注入,也沒有河道泄出,一泓池水卻潔淨無比,湖中之水猶如從天而來。”南宮怡欣喜的對我們說。“神奇之三,天池無魚深不可測。”
這裏除了我們之外似乎還有其他人,我隱約聽見有器樂的聲音和起伏的人聲,像是什麼祭祀或者是儀式。
“還有其他人在。”我聆聽了片刻好奇的問。
“是的,天池的旁邊還有許多人圍繞著一個白色的布袋載歌載舞。”雲杜若看了一會對我說。“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天葬。”太子走到我們身邊心如止水的說。
“天葬?!”所有人都很驚訝的問出聲。
太子點點頭很肯定的告訴我們,天葬是蒙古族、藏族等少數民族的一種傳統喪葬方式,人死後把屍體拿到指定的地點讓鷹吞食,天葬核心是靈魂不滅和輪回往複,死亡隻是不滅的靈魂與陳舊的軀體的分離,是異次空間的不同轉化。
推崇天葬,是認為拿皮囊來喂食禿鷲,是最尊貴的布施,體現了大乘佛教波羅蜜的最高境界—舍身布施。
蒙古族傳統的天葬儀式,是將死者的屍體麵孔朝天,蓋上一塊寫有經咒的布,放在荒郊野外,讓禿鷹吞食。
三天後,親屬前來探視,如果屍體被鳥獸吃得幹幹淨淨,或所剩無幾,意味著死者生前行善,靈魂歸天。
如果動得很少或原封未動,就被認為生前作惡,連鳥獸都不願啄噬,這時,就請喇嘛誦經超度,直到骨肉進入鷹狼之腹,才認為算是盡到了對死者的心意。
“這裏山高空靈,蒼鷹聚集不散果真是天葬的好地方。”太子宣了一聲佛號虔誠的說。
我聽見頭頂上無數蒼鷹鳴叫盤旋的聲音,還有幡布在風中飄展,又聞到熟悉的聞到,腐肉和血腥夾雜在一起的慢慢侵蝕著我身體。
對於天葬我之前有些了解但是不多,隻知道神秘的天葬對蒙古人和藏人來說是死後靈魂歸天生必經的榮耀之路,那是一個莊嚴而神聖的過程,可惜我已經看不見,否則我會試著用目光和心靈默默地做一次刻骨銘心的生死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