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貴一個勁兒的點頭。
三天過去了,兩個人吃完了二貴準備的所有食物,錢卻仍然沒有送到。
電話每天都打,苟三的老婆每次都應得好好的,說是一會兒就送到。但卻一直不見人影兒。
苟三有些擔心了,他問二貴,這個娘們兒,她不會是報警了吧。
二貴用兩隻疲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卻一言不發。
苟三又說,不會的,她不會拿我的命做賭注的。
其實,二貴已經從內心裏可憐起這個有錢人了。
就在剛才,女人給他發了一個短信,讓他做掉苟三,她付二十萬元。
二貴在心裏掂量來掂量去。
苟三捐助窮困學生的善舉二貴早有耳聞,在為他家建別墅的時候,二貴和工友們每天下了班後,談得最多的,除了女人,就是苟三。
可是苟三怎麼偏偏就娶了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呢?
二貴掏出匕首,走近了苟三。
苟三一驚,叱道:兄弟!別幹傻事!你兒子還等著你呢。
二貴幾下將苟三身上的繩子挑斷,歎了口氣說,我們都是可憐人呢,你有錢又怎麼樣?
說完,二貴扔下匕首,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走出這片窯場,走上鄉間小路,二貴才有些害怕起來。畢竟,是他綁架了苟三,如果苟三報了警,自己“進去”是小事,兒子怎麼辦?
他開始留意過往的車輛,想打車盡快趕到中醫院,然後帶兒子逃回老家,到了老家,興許能在街坊鄰居和親戚們手裏湊足兒子的手術費。
可在這荒郊野外,連輛出租的影子也見不著,私家車過去了幾輛,可二貴怎麼擺手人家也不停。二貴隻得撒開腳丫子猛跑起來,累了,就靠在樹上歇一會兒。跑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到了城邊上,也終於打上了一輛出租。
二貴趕到兒子的病房時,發現床已經空了,一個護士正在收拾。他感到有些不妙,顫著聲兒問,這床上的小孩呢?
護士邊忙活著邊說,進手術室了,估計這會兒快做完了。
二貴又找到了手術室,兒子剛好被推出來,見了他,微弱地叫了聲,爸爸!
二貴的眼淚像小溪一樣淌了下來。
推車的護士摘下了口罩,高興地對他說,你兒子的手術非常成功,療養一個多月就可以出院了。
二貴詫異地問,那,錢怎麼辦呢?
護士也詫異地問,你不知道嗎?有位姓苟的先生剛剛為你繳了十萬元,連後期的療養費也足夠了。
二貴腦子裏靈光一閃:是他,一定是他。
二貴對兒子說,兒子,你在病房裏等著爸爸,爸爸出去一下。
二貴想,等會兒見了他,一定給他磕個頭,向他發誓,這錢我一定會還!同時,還要告訴他,注意身邊的那個女人……
可二貴剛出了醫院的樓梯間,就見兩個警察衝他走了過來。後麵跟著的,是苟三,整張臉上寫滿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