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刺痛的看了看手指,流血了,血!
明月璫突然想起主人告訴過的,她的身世,她的母親,父親,哥哥,都被他們殺了。
被這些江湖人,被這些朝廷的走狗,她還記得她在密室中醒來,第一次聽聞自己的身世,看著自己身上醜陋的傷口的時候,她發出的淒厲的呐喊。“殺!殺!殺!血債血償……”
也正是因為這樣她這幾年來拚了命的練武,學製毒,學機關,學兵法。
甚至學習歌藝舞技,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殺光這些明廷的仇人。
主人說過,是他們滅了自己的國家,並且屠殺了她的整個族人,包括她的愛人。
她的愛人?是了,模糊地記憶裏似乎是有這樣的一個人,好像,自己會因為他的快樂而快樂,因為他的笑而笑。
而他也因為自己笑容更多了。
血債血償,想到這裏,女子的身上又開始散發出一種暴怒的氣息。
她豁然站起,望著眼前的蘇顏雪。
蘇顏雪的手裏有劍,明月璫渾身都是武器。
但此刻,她們誰也沒有動。
明月璫站起來,看著眼前虛弱得有些蒼白的蘇顏雪,一字一頓的說。
“也許你的是非是對的,但是你可以拿你的是非來教訓我,為什麼不拿你的是非去教訓那滅我夜邱國的朝廷鷹犬和江湖爪牙去。我知道你們蘇家向來很重忠義,我會徹查,如果你們蘇家沒有參與當時剿滅我們夜邱國,隻要你們不阻攔我,我會對你們網開一麵。但是,如果你們不識時務,就不要怪我。”
明月璫說完一揮手,走進一個杏黃衣裙的丫頭。手裏捧著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七彩的衣裙。
“至於你,已經落在我手裏,便是階下囚。你現在身中劇毒,要麼,你聽我們的安排,我們會把你通過朝廷中的人舉薦給皇帝,你隻需要在他身邊給他下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事成之後,我們保你和你的族人榮華富貴。否則,你就讓你的爹爹替你收屍吧。”
明月璫說完,就向外走去。
“慢著。”
蘇顏雪突然爆發了驚人的力量,厲聲喝道。
明月璫轉過身來,“你還有何話說。”
蘇顏雪斷斷續續的說。“我們蘇家,不以死為懼,隻以不仁不義為懼。顏雪此去,不愧蘇家先人。”
蘇顏雪說著,橫劍脖頸一用力便要自裁。
明月璫忽然心動,“且慢。”說著,便摘下耳上一隻銀月,想要弄傷她的手腕,好使她掉落手中劍。
可說時遲那時快,突然一陣青影穿梭。
一個男子倏然出現,將蘇顏雪抱在懷裏,又一縱身,飛上屋簷。
鹿鳴公子抱著已然昏迷的蘇顏雪,看見一個耳環掉落在地上,發出叮鈴一聲。
他冷聲喝到,“好歹毒的心腸。”說完便縱身而起。
“莊主。”杏黃襖的丫頭說道。
明月璫卻抬手,“不用追了,她身上中的劇毒不但致命而且有特有的香味,讓阿福去做。”
“是。”春梅,應聲退下。
四周埋伏的人手見此也便沒有追擊。
淡綠色衣裙的丫頭眼波微閃,不知在想些什麼。
明月璫拾起地上的耳環,重新戴在耳朵上。她知道,那個男子是誤以為自己想要偷襲罷了,難得做件好事又被誤會,她輕輕得一笑,可是她又有何在意呢。
本來也沒有人在意她,如同她的主人,她又何嚐不明白他隻是利用她而已。
一個無人在意的人,又何必在意自己。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纖纖玉指,她曾經滿身觸目的傷痕,連閻王看了也要嚇退三分吧,所以,自己才從鬼門關爬了回來。
主人用了罕見珍貴的藥,不但把她救了回來。
而且把她身上的傷痕也治好了,再造之恩不是虛妄。
所以,明月璫就是明月璫,她就是一個木偶,不應該有自己的感情,思想,也不應該知道什麼是非。
明月璫輕輕地笑,卻冰冷的如天上的明月。
今日之事,下不為例。
我放了你們兩次,再見之日,便是取爾等性命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