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父親被抄家和自己貧困潦倒的時候,她們都沒有去求過蘇家。
不想把蘇家卷入這朝廷紛爭。可是,如今,她什麼都沒有了,得到了溫暖又失去,讓她性情大變。
“就這一次,”她拿著珠子的手在顫抖。“就這一次,讓自己任性一回。”
在遙遠的漠北,漸陰的天色,及團烏雲籠罩蘇家。
蘇護抬起頭,看看天上。“要變天了,”他喃喃道。蘇顏雪剛打完一套劍法。“父親,你說什麼。”
蘇護笑笑。“沒什麼,雪兒。你已經準備好啟程了嗎?”
“嗯。”蘇顏雪點點頭。“我們蘇家有恩必報,這次不論雪而生死,還請父親不要放在心上。生為蘇家人,是顏雪此生最高興的事。”
蘇護點點頭。可是他望向藍天的時候,眼前卻濕潤了。
都說蘇家義薄雲天,此名不虛。千金一諾,縱然是女子也不例外。
逍遙子,我蘇家並非前世今生與你為敵。要歎,隻歎這造化弄人吧。蘇護的手中碾著那粒玉珠。
那個胡人的妻子遠遠的在廳堂望著,她緩緩走出來。
跪在蘇護眼前,“對不起,把你們牽扯進來。如果你們想放棄當時的承諾,我不會怪你們。畢竟我也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牽扯到一位不知名的皇子。”
蘇護搖搖頭。“蘇家是什麼,恩情在這裏,比天還大。我們蘇家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這是蘇家的立家之本,否則,寧不如這世上沒有蘇家。”
女子含著淚,給蘇護磕頭。
而於以往不同的是,蘇護這次並沒有躲避。
自從接受女子的委托開始,他就已經決定好,以自己的命相殉。隻希望皇帝能看在他這一條老命的身上,放過整個蘇家。
蘇顏雪此去,不論成敗,他都會遣散蘇家的精英。
畢竟從那以後,江湖上不再會有與唐門對峙的輝煌蘇氏。所以,此時蘇護難免的,有些感傷。
夏芸有些焦急。因為,熊自從離開了就沒有回來。
她把自己留給他的竹筍米粥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卻一直沒有看到熊回來,已經兩三天了。
夏芸有些著急,去求清風幫忙。清風愛答不理,“師父說了,那樣的人死不了,他不是要報仇嗎?他仇還沒報呢,那能那麼容易死了。”末了又轉轉眼珠子,加了一句。“一定是躲起來了,好騙你們小姑娘擔心。”
於是夏芸十分無奈,有心要出去找熊,可是自己手腕的傷還沒好。
又怕熊回來了,自己卻不在。
她就這樣在焦躁中不知等了多久。
隻要三天後的一個黃昏,熊滿身疲憊的回到這方天地。
看見夏芸披著一件杏黃色的薄衣,蜷縮在竹屋外的一個角落。
是在等我嗎?熊突然覺得這樣的感覺真好,就好像這片林子裏,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感到眼前的陽光突然被遮住,夏芸迷糊中睜開雙眼。
她漂亮的瞳孔裏倒映著熊的樣子,帶著他習慣的鬥笠,懷中抱著竹簡。微笑著,平易近人的,或者不可一世的。
“你是在等我嗎?”熊笑著,等待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