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
小蘋果遲疑的挪動著腳步，兩隻手開始拿那些刷過的茶杯碗碟，準備把它們放到廚房裏，扼殺在喉嚨裏的話語也漸漸的凝聚凝聚。
“呯啪~嘩啦~”端起的茶杯碗碟被她的一個閃失，一下子落到了地上，劃過一個完美的弧線，化作了一片繽紛的瓷器雨。
小蘋果嚇了一跳，手足無措。
要是平時母親保準單手拎著她的耳朵，一邊擰一邊說道，“長不長腦子啊，做事亂想些什麼，一整套盤子都給你整壞了，還不去收拾了。”
可是今天母親隻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碎了就碎了吧，反正以後也用不到了，去拿掃帚掃了去。”
大片的陰影遮在那，小蘋果拿了掃帚，邊掃邊小聲嘟囔道，今天怎麼不對勁啊。
母親並沒有理會她的問題，反倒是拿過掃帚，把碎片掃幹淨，然後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
“小橙”
“嗯”
“你喜不喜歡叔叔。”
小蘋果點點頭。“叔叔對我很好。”
“那假如媽媽想和叔叔一塊生活的話，你願不願意。”
“那也要和小千哥哥一塊生活嗎？”
“是啊，以後我們家就可以是四口人一起吃飯，多熱鬧啊，而且小千哥哥也很有禮貌，也很聽話，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小千哥哥的，對吧？”
媽媽的眼睛灼熱的盯著小蘋果，似乎迫切的希望得到她的答案。
“我……”
小蘋果想起小千恭恭敬敬的對著自己的媽媽叫阿姨，一低頭卻一臉冷漠的猶如凍結了一般的神情，想起他看到自己的冷漠的眼神和厭惡的表情，遲遲沒有回答。
“沒關係”媽媽看她為難的樣子，摸摸她的頭發，“等以後你會和小千哥哥好好相處的，對吧？”
“嗯”
“等等，小橙，這個周天，我約了張叔叔和小千，我們一起去照相吧。”
小橙正要拉房門的手頓了一下。
“媽，你真的感覺幸福嗎？”
她沒有回頭，所以看不到此刻母親的臉上那複雜的表情，和慈愛的盯著她背影的目光。
“是啊。”
“那周天我們一起去照相。”說完小蘋果拉開了房門。
小蘋果他媽坐在沙發上，望著那扇關閉的門發呆，直到夜深了，深了，皎潔的月光照了進來，照在她那雙眼睛上，伴著輕微小小的歎息，一塊黯然失色。夜已經深了。也許在季橙的心裏是聽不到這聲歎息所蘊藏的巨大的感情正在不停的波動著。